,直到听寒断了也没能做到,那赵姓武者一刀斩断的不光是听寒,也斩断了蒲久心的枪心。
那一刻蒲久心浸淫一生的枪道彻底绝了,他想起来老父临死时神色与那一身当世无双的锻兵之法,年逾花甲的蒲久心葬于灵峰山顶,冠绝当世父子二人葬在乾元的最东和最西。
自那之后灵州那片山林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个枯槁汉子坐在三座坟旁眺望那座被寒雪覆盖的山顶孤坟,而后十七年,世间再无听寒也再无兵圣后人,唯有一个挂念旧友的枯槁汉子三下孤山,三上那座葬有无数武人的高塔。
统领府侧院中一枯槁男人眼圈微红,手中气力猛涨丈二听寒陡然断裂,汉子看着手中断枪笑意更重,正凝神观望枪花的陈长歌猛然站起,脸上醉意弥漫,看着一分为二的听寒,表情惊愕。
“早断比晚断强。”枯槁男人说罢便将一分为二的听寒扔给陈长歌,继续说道:“那疯和尚是想让你多沉淀几分枪意,多半怕你分心,气出九宫凝聚双手,将灵力汇入枪身蛟鲵头部。”
陈长歌接过两截听寒,按照枯槁男人所说双手运气,亮银枪身上雕刻的蛟鲵图猛然一亮,从截断处生出四五缕光亮将两截断枪牵引至一处,陡然合并光芒一闪而过,听寒枪合二为一完好无损,陈长歌三人被这奇异景色震惊瞪眼不语。
枯槁男人见三人的无知模样不禁叹气,回到了桌前,饮
了一杯红苍酒悠悠说道:“谢无量锻兵之术还是不如蒲家人,但这听寒补得倒是不错,日后路过灵山剑阁再找那薛匠神修茸吧,既是那人徒弟记性应当不错,刚才的枪法记住多少?”
陈长歌这才回过神来,将听寒一分为二,回想着刚才月下森光:“模模糊糊。”
枯槁男人摇头笑道:“枪者虽说要一往无前,但若能圆转如意也极为可贵,长枪也好短枪也罢,一杆也好两截也罢,其中意思大概相同,没必要按照前人老路步步跟着,能有些自己感觉也是好的,今日你在军政衙门那一式有几分意思,便如此练吧。”
陈长歌一躬到地由衷说道:“多谢前辈指点。”
“不必,无论今日是谁握着这把听寒,我都得说两句。”枯槁男人摆手道,不等陈长歌说话,便从怀中掏出一把赤红短匕递给身着黑衣的柳远山继续说道:“今日毁你一匕,现在赔你一匕,此物本是一对,那一柄在一恶人身上,能不能拿得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那赤红匕首长一尺通体赤红色挡手雕刻些许火纹锋刃清亮森冷极为华美,柳远山平日里于财物贪墨,今日见那枯槁男人的手段自然不敢要,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此物太过贵重,那凡世俗物毁去就毁去了,不值得前辈如此在意的。”
“聒噪。”枯槁男人不耐烦的骂了一声,将匕首放在桌案上,转身进了卧房。
在一旁的田白意醉眼惺忪,微醺道:“确实聒噪。”
田白意说罢也起身回了自己卧房,院中只留下许久未见的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侧院总共三间卧房,那枯槁男人居中独住一间,田白意自己占了一间,余下一间留个三兄弟。
院中只剩兄弟三人,红苍酒映着月色,杯中纳着寒光,量约未见兄弟三人醉眼惺忪念叨些近来忧事愁事波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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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涌府,北城门楼。
深夜,桥楼上刚打罢四更鼓,门吏官董裕才算重新躺下,听着城外呼呼刮动的寒风身上的棉被没有丝毫暖意,老门吏董裕抬头顺着朽木门窗望着月色不由得叹了口气。
老门吏这几日可是极为乏累,原本天门关战火州内有邙人作乱白日里需要门吏亲守城门本来就够辛苦了,可谁知自打七日前领了份活捉北邙贵族的大功之后这生活更是一落千丈,狗屁奖赏没见到不说,反而更心惊胆战了。
特别自打四日前那晚府尹老爷和师爷相继出城后,府尹老爷迟迟没有归来,平日里为人和善的纪师爷在第二日下午赶了回来,带了足足两千雄州府兵,不知怎么回事和善的纪师爷也变得极为苛刻,当时便把自己这白日苦差变成了昼夜值守,那两千府兵统一换上了宏涌守军的军服,被纪师爷分散到各城门与城门门吏一同执勤。
老门吏这几日总感觉这城内有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