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长歌一脸苦涩:“跟你一样,色迷心窍。”
柳远山义愤填膺,啐道:“呸,他也配。”
田白意脸色如常,怅然道:“添麻烦了,到雄州我自己想办法吧。”
陈长歌将听寒插回背后布囊,翻身上马:“先不急,看看再说吧。”
三人策马同行,洪文县近在眼前,柳远山担忧道:“那咱们今日还赶路么?”
陈长歌打量着天色,若是强行赶路的话怕是又要夜宿荒郊野店,摇头道:“城内歇息吧,夜宿荒郊的话更危险。”
柳远山眉头一挑,想起那日炙热骇人的红芒心有余悸,不禁问道:“你那护身符还能用么?”
陈长歌摇头不语,精神全然放在那神出鬼没的麻衣人身上。
柳远山想起那邋遢和尚不禁啧舌道:“没想到,这老和尚还有这般能耐。”
远方夕阳西下,三人策马进了洪文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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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天门关。
夜色漆黑寒雾弥漫,一队轻骑深夜入天门。
片刻后,一阵沉闷锣声响起,那亲点的两万精锐打点行囊,站立在练兵场中,虽是睡眼惺忪,但也难掩剑戟上森冷的月光。
月夜中,两万秦关军精锐夜出天门关,直奔那片横亘千里的浩瀚山脉,分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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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两日,宏涌府。
入夜时分,一辆木笼囚车自东门进,囚车里押解着一濒死犯人,犯人瘫坐在囚车内,双腿被医布缠绕。
次日正午,在宏涌府为非作歹十年的知府吕祯被押解上了斩刑台,吕祯本就被酒色掏空了体魄,被门吏董裕砍去双脚已是重伤,又在宏涌府大牢内承受了一天一夜的大刑熬打,又跟着将士前往分邙山指认秘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早就奄奄一息,今日被送上斩刑台与典狱官许宁,各放入两张巨大渔网内,将渔网高高吊起,准备受万剐凌迟。
吕许两家三十六人均跪在台前,身上麻绳五花大绑,背插犯由牌,雄州经略使亲自监斩,眼看到了午时三刻,衙役点燃三声追魂炮,告诫天地避邪祛秽。
雄州经略使手中朱砂笔勾去犯人名帖,将笔丢落在地,一众刽子手反手为斩刑犯灌上一口斩刑酒,拔去犯由牌手起刀落,三十六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
师爷纪子明将知府吕祯所犯罪行一一诵读,两名刽子手手持柳叶刀,将许宁吕祯二人被渔网勒在外的皮肉刀刀剐去。
叛国投敌乃是至罪,需连剐三天,剐满三千六百刀。
吕祯第一日便气绝身亡,便是已经身死,也许剐满三千六百刀,至此,为祸宏涌府十年的硕鼠吕祯落了个万剐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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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关。
在两万精锐出城七天后,十数万秦关军将士列阵在前,场中旌旗招展,剑戟森森,马鸣随长风,杀意冲天阙。
秦关军主将秦雄站在点兵台之上,一身重铠映着日光,腰间悬阔剑头顶紫金冠,满目肃杀大喝道:
“自古神开天人皇定国,始皇帝开疆扩土,我乾元男儿再祀持戎征讨各国,战场泯躯也在所不惜,就算燹骨成丘溢血江河也不可能辱国之土丧国之躯,我乾元将士无不披肝沥胆视死如归,枪槊映日甲刃辉光,同心协力剿蛮夷之辈。
秦关军奉天子命固守北境,数十年来我等袍泽披坚执锐,容不得邙人肆意妄为,如今邙人暴戾擅开兵戈,扰我边疆屠我同袍,胆敢欺我视我乾元男儿如无物。
我族疆土怎可让贼寇信马由缰卧榻鼾睡,祖宗土地岂可拱手与人,我族子孙怎可成他族奴仆,今日若放任邙人蛮夷欺凌我族百姓我等妄称男儿血性。
出城之后,便为死战,凡我军战士必当英勇杀敌,讨欺我之寇,伐蛮夷荒羌,任凭是尸横遍野,我辈儿男立身无愧死而无憾。
哪怕射尽最后一只羽箭,砍断最后一杆长刀也要将北邙蛮夷尽数诛灭,将这天门关外的分邙山作为邙人葬身之地,以北境之风雪,覆盖邙人之死尸,让其永世不敢欺我乾元。”
“杀敌,杀敌,杀敌……”
十数万将士齐声呐喊,喊声响彻云霄直达九天,久久不散,杀气四溢,摄人胆寒,寒风中乾元皇旗猎猎作响,十二万天门关将士统称一心,誓要剿平外虏,还我山河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