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楚玥桐是否知知道,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带走安昕的是谁?你认识么?”
“他怎么带走安昕的,你没有想办法拦一下拖延时间么?”
“像被老妖送过来么?
楚玥桐喘匀了气,拿纸胡乱地把脸擦了一番,开始跟我讲那短短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里,六楼安全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我帮强子用三清明火驱煞开始没多久,六楼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楚玥桐知道自己不能出声打扰我们,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啜泣。然而,就几分钟后她艰难地稳下心绪,想趁着净化白烟开始变淡,为双腿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安昕做点什么时,白烟之中,竟是突然闪过一道微黄色的光亮。
这种光亮与三清明火相比,属于不瞪了眼仔细去看,百分之九十九都会被忽略的那种,可,楚玥桐真的就是看到了。不仅是看到了这土黄色的光亮,她还看到了一双从白烟里徒然冒出来的有些苍老的手。
就是那双手,带走了安昕,而且离开的方式也像他出现时那般,徒然消失。
“突然消失那你看到他的模样了么?”尽管深知当时的能见度有多底,可这人能有这样的速度或者说能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清泽医院,很可能是我们的同行。想着郑州这边的同行清泽基本都认识,我犹豫了两秒,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哪怕是一点点儿。”
“看清了。”楚玥桐用力点头,而我看着她,却有些愣住了。
她竟然真的看清楚了!
楚玥桐当即闭目回忆,说着那男人大致的模样:皮肤略黄,微国字型脸,五十岁月左右,带着眼镜,款式没能看清。眼睛正常大小,双眼皮并且眼皮已经松弛往下耷拉,鼻翼略大,嘴唇正常偏薄,唇色没看清,嘴角右侧下方,有颗绿豆大小的痣。
她开始说的时候,我也跟着闭了眼,脑海里跟着她所说的,一点点地去勾画这带走安昕的人的模样。但听着听着,我却有些分心了,一来,我知道学霸的记忆力都是相当好的,但没想到楚玥桐竟然只看了一两秒不到,就能把人记得这么清楚。
而二来,是我发现在脑海中把这个人的模样勾勒大半,特别是把最后那颗绿豆大小的痣点上之后,这模模糊糊的脸竟然让我一个脸盲症患者,感到相当的熟悉!
也许,在脸盲症发作的时候,我会觉得这整个世界的人脸都是陌生又熟悉的,但这个带走安昕的人,如果真长得如同楚玥桐说的这样,那么我一定见过他!
并且不止一次!
再接着,楚玥桐说到了老妖。
她确实是老妖送到那家医院里去的,并且,是安昕刚刚被带走不过五秒钟,她的尖叫甚至还没能叫出来,老妖便像是一阵风一样,从楼上冲下来,停了两三秒抱起她就往楼下跑——那速度之快,堪比过山车。
楚玥桐被带到这个医院时,还是晕头转向,老妖把她扔到一楼急诊之后,便又化作了一阵风离开了。她猜想,老妖定是去追安昕去了,便强撑着让自己被值班护士发现,报了名字和强子的联系电话,才敢晕过去。
然而,她忘记了,六楼都被拆了,强子常常睡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这种电子设备,又怎么可能会幸免呢?所以,没能联系上我们的医生护士,自然态度不会有多好,没把楚玥桐扔出医院,就算是很有医德了。
所以,照片楚玥桐说的,老妖很有可能是去找安昕了,但安昕现在是在洛阳,老妖能力虽强,但大病初愈,找到洛阳的可能性也不大。这样想着,我摸出来因为被我扔进包里而幸免于难的手机,给清游打了个电话。
眼下,清泽医院的六楼被毁,也不知道等等,白毛!
我顿时浑身冰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的白毛似乎是被留在614里住了脑海中再次闪过六楼那一地的家具残骸,毁得相当彻底的砖墙,大片的血迹,我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今天凌晨,我们竟是把白毛给忘在了六楼,他,他
我鼻头一酸,眼前顿时就模糊了,尽管我回612去寻找符咒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尸体在附近,但那种可怕到连刻了符咒的砖墙都能撵成碎块碎末的战斗,白毛如何能
就在我悲痛欲绝之时,手机在我口袋里响了起来,这首我极其喜欢的歌在现在听来,竟是如此的嘲讽。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