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了一起,脚腕上也捆得紧紧的,连动一动都费劲。
“秀棋公子醒了?”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年修齐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身不起眼的灰衣的年轻男子坐在离他几步之遥的稻草堆上,举着水囊冲他微笑。
此时天色已暗,他们所处的似乎是一座破庙,到处都是破败景象,只有佛像仍旧端坐在莲花之上,一脸悲悯地望着世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年修齐咬牙道。
“我叫凤铁。”那人道,走过来打开水囊,也不管年修齐需要不需要,直接捏着他的鼻子让他灌了几口下去。
“咳――咳――”年修齐捂着胸口,趴在地上咳得很是痛苦。
“中原人真是弱不禁风。”一道生硬的声音在他头顶上道。
“六王子。”凤铁唤了一声。
年修齐一听,强忍着不适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五官深遂的男人就站立在他的面前。
这张脸,再配上这个声音,年修齐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他不就是上一次在李府书房里碰到的那个“贼”?从那一次看他应该和李家是对头,为什么现在又转过头来对付秦王?
“秀棋公子莫怕,我们只是借你的名头,好邀秦王殿下过府一叙而已。不然,秦王殿下怎么会迂尊降贵来这种地方呢。”凤铁说道。
年修齐哂道:“借我的名头?还需要这样?”说着抬起被绑的双手。
凤铁道:“公子莫怪,我们也是怕秀棋公子不合作,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年修齐只觉得脑海里一阵阵发沉,强打着精神道:“你们想胁迫秦王?根本没用的,不管你们想要什么,秦王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有用没用可不是你说了算。”那个略显生硬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年修齐面前蹲了下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强盗?”年修齐紧皱着眉头道,“你们若是想要金银珠宝,还是去找李良轩那个大贪官比较合适。”
那人冷哼一声:“强盗?哼,你见过本王这样萧西周党的强盗么?!”
“什么东西?”年修齐一阵发昏。
凤铁咳了一声提醒道:“六王子,您想说的是不是……潇洒倜傥?”
“多嘴。”六王子瞪了凤铁一眼,再回头看年修齐,却见他居然双眼紧闭,又一次昏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六王子疑道,“他怎么又昏了?你为何下手这么重?!”
凤铁无辜地摊开双手:“六王子,属下知道他没有武功,并没敢用太大力气,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早醒过来。”
六王子摸着下巴看着昏迷不醒的年修齐。难道他说错一个成语就能把人气昏了?怪不得说那些中原人书读多了气性大呢――
然而事实上,在这具静伏在地上的躯体里,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转变。
年修齐只觉得头疼得快要炸开来,甚至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疼得他恨不能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抱着头去撞墙,只要能缓解这股巨痛就好。
被这样折磨人的疼痛支配着,他终于又一次醒了过来。
双眼使劲眨了眨,视野当中一片黑暗。年修齐身体使劲一翻,居然从床上掉了下来。好在床边的地板上也铺着厚厚一层毡毛,即便从高处滚落下来也丝毫没有蹭着伤着。
他记得昏迷前一刻他还在一个破庙里呆着,躺在一地杂乱的稻草上面,现在他所处的这屋子却显然比刚才那破庙要富丽堂皇得多,难道趁着他昏迷又换了地方了?
年修齐动了动手脚,庆幸的是这一次他们没再拿绳子绑住他,甚至连看守的人也没有一个。他捂着仍旧一阵阵泛疼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摸黑走到门边,慢慢将门打开。
探头向外一望――这一望之下眼中所见的情景,却将年修齐吓得显些倒仰过去。
这扇门外的那一个宽阔巨大的房间,对他来说也不算陌生,在最近一些日子里他也算来过一两回。
在这扇门的外面,分明是那萧国皇帝的御书房。
年修齐背靠着门板,心里噗通噗通跳得厉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个答案就在口边呼之欲出,年修齐却有些不敢相信。他转头四顾,借着月光的微亮看到床边的桌子上放置着一块铜镜,他踉跄了一步,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