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远躲多远,不敢向前凑,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力气。金十呵呵笑道:“
我在京师逛天桥时,也是带着他们,从来没让人摸去我身上的东西,你只管放心,这里的人总不至于比天桥那些家伙手段更高。听你说的,看来你对这一带还挺熟?”
“我跟师父学算命,其实就是给他当托,他就指望在这赚钱呢,过去我就一直在这跑。可是现在他……不出摊了。”赵冠侯指了指,原本属于苏瞎子的一块地方,现在已经换了个人在那里算卦,周围也有十几个人围拢,与当初苏瞎子在时,情景类似。
他又说道:“除了这个师父,我还有一个师父教我摔跤,他那跤场就在那边……”赵冠侯用手指着远处,金十点头道:“哦?摔跤?京师里有善扑营的人,我看过他们练布库,不知道你这师父手段如何,走过去看看。”
姜不倒能在这种地方立场子,自身是很有些本事的,这里龙蛇混杂,练功夫的场子,没有真材实学之人也是难以长久。立场子之初,就有人来比武较量,也有些混混想要讹诈,但是最后都被姜不倒逐个制服。
到了现在,姜不倒一成了这一片地方的黑道头领,虽然不是混混寨主,却也有着类似的威风。自己既开馆授徒,也吃偏门饭,偶尔有些势力发生冲突时,他也会充当调停人。一干弟子摔跤练武,也兼卖艺,大家耍弄刀枪操演武艺,或是两两相斗,也能换来一些钱。
几人来到跤场外面时,却见里面,两条大汉穿着褡裢,你来我往,如同蛮牛顶架似的,嘴里发出呼喝声,较量个不停。
金十一行人分开看客,来到最里面,见在场子四周摆着刀枪架以及石锁、石墩等练力气的家伙,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坐在大椅上,一手持蒲扇,一手拿着紫砂茶壶看着两人比试,时不时还开口指点着。
金十看了看身边的从人“你们看看,他们的身手怎么样?”
“江湖功夫里,算是不错的,与天桥那些人比,还是略好一些的。”那名叫进忠的汉子恭敬的答道,显然是不怎么看的起这些人的本领。
这时场子里已经分出胜负,一个汉子,将对手摔倒在地,一个小孩子举了笸箩出来,向众人讨钱。不多时,笸箩里就放了几十枚铜子儿。人群里有人喊道:“我们要看姜大姑娘!”
“是啊,我们要看弹弓!姜师傅,快让大姑娘露几手。”
姜不倒哈哈一笑,朝众人作个罗圈揖“各位老少如此捧场,那就好,让我姑娘露一手,凤芝,剑鸣,准备。”
一个学徒敲响了铜锣,只见一身青色短打的姜凤芝走出来先跑个圆场,随后就是武生打扮的丁剑鸣,手中提了宝剑,两人先是一个抽刀一个舞剑,将弟子递来的几根木棍削断,证明手里的兵器是真的。随后你来我往,打在一处。
两人相貌一个英俊一个漂亮,功夫又高明,刀光剑影,白光闪烁,打的煞是好看。看客们见两人手里拿的是真兵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说不好是担心失手,还是期待失手。
赵冠侯道:“这是我师兄师姐,他们两这功夫是从小练成的,看着又惊险又好看,用的还是开刃的真家伙,实际却是谁也伤不了谁,闭着眼也不会出错。”
那名叫进忠的下人道:“这两人的功夫不错,很有些功底,身上,有真东西。”
那名与金十同来的女子,却看的入神,手似乎不自觉的,攥住了赵冠侯的胳膊。赵冠侯轻轻挣了挣,却没能挣动,只好当做没发觉。
这时,场内两人一路刀法使完,各自收招亮门户,看客们自发的扔了些钱下去,姜凤芝笑了笑“这不算什么,下面,我练几手弹弓,师兄,还麻烦你帮个忙。”
有一名弟子取来几个沙果,丁剑鸣双臂平伸,掌心向上,各托了一个,另一个沙果放在了他的头上。姜凤琼倒退了十余步,伸手摘下弹弓,随后身子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
“这是师姐的绝活,这个距离打沙果就已经很难了,她还要先转几圈,一般人就这么转都迷糊了,哪还能有准。”
金十这时也来了兴趣,“诶?这弹丸我看都不小,弹弓的劲大,这要是失了手,还不当时打个大包出来?”
“那可不?所以只有丁师兄敢来当靶子,别人可不敢。不过师姐这是练熟的,没事。她待会还有苏秦背剑,犀牛望月,卧看巧云,好几个花样呢。”
姜凤芝如同戏台上的刀马旦,连转了十几个圈才收住势子,随后扣了弹丸,拉弓回头,两发弹丸如闪电般发出,随后,丁剑鸣两手上的沙果就应声落地。
那名与金十同来的女子惊叫了一声“啊!”似乎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在赵冠侯身上,金十则是喊了声好,将一块银子扔到了场子里。
姜凤芝则被这一声惊叫吸引了一下目光,眼睛扫过去,随后就看到了赵冠侯,和一个紧贴在他身上的……男人?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她却也敢保证,那绝对不是苏寒芝。
她的心莫名一乱,心里反复只剩了一个念头“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样!”一时间竟是忘了,丁剑鸣头上还等着她发第三弹。
姜不倒不知女儿犯了什么病,忽然像中了定身法似的,就站在那,他咳嗽一声,猛的敲了一声锣。姜凤芝身上一抖,才似明白过来,美目圆瞪,银牙紧咬,第三粒弹丸扣在手里,再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之后,猛然回身松手……
惨叫声响起,丁剑鸣捂着头,后退几步,随后就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