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12月28日星期六天气晴
快到年底了,工作更多了。每天的天还没太亮,我就要起床。就要做当天的采购计划,副食品,调料,蔬菜等等都要写到小本本上。厨房班长的计划报给我的,要写上,我自己想起来的,需要添加或补充的食材,也要工工整整地写上去,我的时间是宝贵的,去一趟县城就要尽力把东西买全些,最好不要跑第二趟。因为走得太早,很多时候就来不及吃早餐了,或者在县城的小吃摊凑合点,或者是回来以后再吃些冷饭菜。
回厂的事情就更多了,入库啊记账啊,给入伙的职工们兑换饭票啊,还要给家属区的卖粮卖油啊,当然,家属区的粮油供应时间的确有明确规定,那就是在每月初的两天内,但是,任何问题都有特殊情况吗,这个说:我出差了没回来,就照顾照顾吧;那个说:我生病了刚出院,您就破破例吧等等,好话说一句我的心就软了。人家有特殊情况,我有拒绝供应粮食的权利吗,因此,就这样稀稀拉拉,几乎每天都有买粮买油的个别职工,除此之外,还有关系单位呀,领导的亲朋好友啊等等,他们需要紧缺的小站大米了,他们手中拿着某某领导批的批条,我也要恭恭敬敬地为这些领导或客人效劳呀!
到了月初月末,就更忙了,除去这些日常的业务,还要库房盘点,还要三四本账目的审核或结账,若出现不好解决的问题,还要请财务室专业的会计来帮忙。还要召开厨房的例行会议,还要集中时间供应职工的口粮,副食品等等。如此大的工作量,一个人能不忙吗?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一点都不夸张。个别的时候,甚至也会彻夜不眠。
农村的家距离炼油厂只有两三公里,骑上自行车用不了十几分钟。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时间回家去看看,我也想不起来回去。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在外地又组建了家庭。我也应该去看看老家的大哥大嫂,去帮助他们干些零活,但这是不可能的,我想都不敢想的。上个星期六,大哥来过了,他说让我抽时间回家一趟。他说,大嫂要给我介绍对象,这个事挺急的,我当然没有忘记,但也就是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冒一样,很快就朦朦胧胧了。没把这事当成一件事,更没把这事当成一件大事。看我这个样子,哪有时间去相对象?我哪里有闲心去相对象,谈对象啊!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我就像把这事忘掉了一样。
厂里召开的斗私批修大会以后,我的大会发言,没想到在职工中产极大的反响。也得到了总场工作组首长的肯定。我揭摆的伙食班长的有关问题,很快得到了落实。这个姓高的班长,不仅是搞造谣生事问题,不仅是失职渎职问题,最重要的是,对经常进入伙房内买饭的那个青年女工,嬉皮笑脸搂搂抱抱的问题,如果把它上纲上线,上升到调戏或者是猥亵,那可是作风问题了,就要上升到法律的高度了。因为,在这个年代,作风问题是大问题,同样是政治问题,无论轻重都要严肃对待的问题。更何况,这个女工还是下乡的知情,对知情性骚扰可是重罪了。没过两个月,这个眼也
邪嘴也歪的伙食班长,就受到了行政降二级的处分。有的职工会起外号,竞将这个老高称作”高尔基“。令人哭笑不得。这点,不但我没想到,几乎所有关心这事的同事,也都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无疑,我肯定是把他惹了,把他们一家人都惹了,我们结下了生死之怨。他的老婆见人就骂骂咧咧,指桑骂槐说:我们没碰到好人啊。
我把他伤了把他惹了,但是,食堂的管理却上去了,伙食的质量却上去了,入伙职工的满意度也上去了,这样惹人我觉得没什么。“值”!
今天中午,快到开饭的时间了。支部张书记领过来两位客人。当时,我正在埋头给职工换饭票,客人又紧跟在书记的背后,也就没太在意,因为,这种情况太多了,习以为常了,每天中午,各位领导隔三差五就会带过来自己的或部门的客人来,已经成为常态了。
我刚把职工的饭票换完,他还不曾离开办公室,要跟我闲聊几句的意思,这时,我就听有人笑着说道:“我们的老孔在忙啥呢”?
啊,好熟悉的声音,好亲切的声音啊!猛抬头,还真是,这不是我们的杨书记,杨大哥吗!在杨书记的身后,紧跟着的不是别人,就是我的贵人,我们十二连的赵华连长!
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竞在百忙之中来看我了。如果按官方的话说,就是”骑上马,送一程“。这二位领导今天来,不就是前来回访的吗!如今,他们也是小五十岁的人了,骑着自行车不远二十公里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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