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休庭回来,法庭上一片肃静。
成宥真坐在被告席上,脸上挂了两行泪。律师吴守翻看面前的材料,心思全不在上面,他偷偷瞟着检察官朴顺熙。
检察官注视着成宥真,他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他朝着观众们巡视了一圈,待收集了众人的目光,才缓缓走向庭前。他定住身,面向庭上、站在了舞台的焦点。
前面预演已经结束,真正的表演即将开始。
朴检挤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眉毛扬得老高,额头上排出几条深刻的抬头纹。他侧脸对着崔征,开始了新一轮发问。
“崔班长,你之前说金成珉是被女性杀害的,警方提交的报告上提到,被告人在一个男人的协助下完成了这次谋杀?”
“是的,有这种可能。另外——”
朴顺熙并没有让他说下去,接连问道:“那么最容易关联到的,就是被告的男朋友——狱警郑太河了?”
“这是开始的推论,确实我们怀疑过郑太河。但是我们调查过他所住小区、附近的监控,并且——在那个时段有很多人证明他不在现场,我们才排除了他、作为从犯的嫌疑。”
“哦?很多人证明他不在现场?报告上写的,他一整天都和成宥真在一起啊。崔班长是不是能说得清楚一点。”
崔征停顿了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是——郑太河的岳丈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案发当晚,他的岳家为他举办了升职聚餐,我们调查过,参加聚餐的几个人手机里、现场的合照,有很明确的时间戳。”
不等他说完,朴检又把话头抢过来,他站在崔征和成宥利之间。
“也就是说,郑太河已婚还和被告交往?那么被告人成宥真是第三者咯?”
说完,他转个身面向成宥真。
崔班长在他身后、极不情愿地从嘴角挤出了一句“是的”,就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观众席间登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八卦声和嘘声,像海浪一样拍打过来。
朴检站在庭前一言不发,像完成了个精彩的表演,欣赏观众像他彩排好一样适时地发泄情绪。
窗外一道惊雷,雨哗啦啦如瓢泼般下起来,砸在法庭高处的玻璃窗上,噼啪作响。朴顺熙听着大自然安排的伴奏,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法官使劲敲着桌子,法槌的声响哪里是对手,只能面带怒气,看着这场闹剧在面前上演。
被告席上,成宥真瞪大双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她浑身抽动,下巴强烈地抖动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上下震颤着。
之后,她趴在桌上呜咽哭着,人们已经听不到她的哭声。吴守想安慰她、想稳定她的情绪,把手搭在宥真肩膀、但旋即被甩开,只得作罢。
稍过了一会儿,法警抬来一双大分贝音箱,法官对着话筒愤懑喊道:“肃静——”
崔班长斜眼看着朴顺熙,不满地摇了摇头。
朴顺熙才不管他,自顾自讲起来,“这么说来,被告人杀害死者的动机,和社群网站上新闻写的——
被告人为了报仇、谋求金家财产,害得金家家破人亡。之后发现金家已经把房产留给了金成珉,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除掉了这个绊脚石,彻底切断过去的一切,准备和恋人私奔?”
成宥真高频的哭声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所有人循声望去。
“反对!传闻证据。”吴守站了起来。
“反对有效——公诉人,我不得不提醒你,注意一下法庭秩序,”法官厉声说道,年迈的老人发出天神审判一样的声音,虽然沧桑但有种力量。“检察官们现在都从表演学校毕业的吗?所有的庭审都弄得像马戏团表演一样,不觉得自己很像小丑吗?难道要我和庭下的国民,为你的一整套表演鼓掌吗?注意你的言辞!再有‘台词’出现,你就要被逐出我的法庭了。”
法官看向被告席。
“被告律师,也请提醒一下你的客户,注意一下情绪,不管她是不是相信,法庭——和我会给她一个公道的审判。这样哭哭啼啼的没有任何意义。”
吴守站起身回答:“好的法官,被告人只是还停留在失去儿子的伤痛中,我会好好安慰她。”说完,他看向成宥真。
“这些不用说,情绪我能理解。请你注意,只有法务人员都来维持法庭秩序、才能带来公平的审判。”
吴守点头坐下,朴顺熙方才开腔。
他绕回座位上,翻开手中档案夹,拆出其中一页,高举着说道:“请看第14号证据。由于我方证人金宇植无法到庭聆讯,这一页是他接受TJN曹正贤记者采访时的录音整理。当然,这篇报导曹记者也把它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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