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人的车票,则为五贯钱,即使再物价腾贵的当今,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苏辙比较保守,对于木轨马车很不信任,即使其运转了数十年,仍旧不放心。
苏洵望着噔噔而去的木轨马车,不由得说道:“子詹,你一个人坐车去吧,我和子由坐马车去洛阳,毕竟还有许多的行礼,家仆。”
苏轼无奈作罢,只能不舍而去。
父子三人来到洛阳时,已然属于七月。
客栈、寺庙、会馆,皆以爆满,往来的举人,几乎堵塞了街道。
也幸亏苏洵的仲兄苏涣,担任洛阳县通判,一家人可以借住,省却了不少盘缠。
面对仲兄,苏洵显得很谦虚:“吾子二人,盼有一人进士及第即可。”
苏涣捋了捋胡须,说道:“子詹、子由学问不错,若是往年,怕是有些难,不过,今年,却有些可能。”
苏轼、苏辙也翘首以望。
“兄长但说无妨。”
“你也知晓,进士及第,天下藩国也可参考,举子极多而名额甚少,每可两三千人,但仅仅百五十人录取,举子多为恨之。”
苏涣沉声道:“朝廷呼吁,增添名额至三百,陛下模凌两可,想必是愿为之了。”
三人大喜,希望增加了一倍,这可是意外之喜。
不过,苏涣犹豫了一会儿,随即道:“自前唐以来,骈文盛行,世祖再塑科举,策论大行于世,但多年来,进士及第者,策论中好用典故,辞藻华丽,以求博得赏识。”
“政事堂不置可否,但翰林院却声势浩大,要求革新,以求韩愈之古风。”
“今年恩科,怕是很难琢磨了。”
“我也看过数期邸报,革新之意很浓!”
苏洵沉声道:“不过这一切,还得听从上意,一旦有所抒发,必要应对。”
“你们二人,可要随机应变。”
“是!”苏轼二人应下。
“对了,兄长,京中复古之潮汹涌,搏浪者何人?”
“目前,以礼部尚书欧阳修欧阳永叔为首。”
苏涣轻声道:“同僚中,与韩琦、富弼交相呼应,政事堂中,又有范冲淹范相公为援,声望极高,都言语,其过几年,必定宣麻拜相。”
“欧阳修!”
苏洵沉声道:“如此看来,必须趁着恩科前拜访一番了。”
数日后,三人专程拜访欧阳修。
欧阳修素来喜欢青年才俊,闻听是父子,更是诧异,忙见面,不由笑道:“奇也,奇也。”
“不过,朝廷已有规矩,年过四十不与考试,这位先生可惜了。”
苏洵失笑道:“在下只是陪着儿子入京,无意科考。”
说着,苏轼二人就递上文章,欧阳修慢慢品鉴。
“好,甚好!”
欧阳修见苏辙之文,惊叹道:“进士之材,出类拔萃!”
复又看苏轼之文,连连叹道:“天纵之才也,只是文章太过于铺陈挥洒,再收敛些,状元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说着,他教导道:“须知,科考不是作私文,讲究立意与收尾,须得改些才是。”
兄弟二人大喜,这位进士前辈这样说了,定然是希望大增。
一时间,谈笑风生。
而苏洵也加入其中,聊的有滋有味。
最后,欧阳修才缓缓道:“建国近百年,中枢日益僵化,政事堂有心而无力革新,正需要你们这样的青年俊才。”
苏氏三人默然,对于政治,他们倒是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