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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安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他都明白。
方才在隔间里看着那个女娃娃跪在地上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心里愤懑又心疼。
邓猷也在一旁叹气,问道:“周大人,我们接下来是......”
“按计划行事。”周景安沉声道。
他抬眼看向屋外,雨雪已经停下,屋檐下却还在滴滴答答的落下水滴。
一滴一滴的,像是打在他的心上。
周景安的拳头紧握,眸色渐冷,似是阴雨连绵中墨色的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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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抚州却是一个艳阳天,将前几日下的雪都晒化了一半。
屋檐下滴落的雪水已经流成小河,姜翎正看着那蜿蜒的雪水发呆。
孟婉婕的笑脸忽然出现在院中,姜翎也不自觉弯了弯眉眼,站起身迎过去。
“娘,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孟婉婕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边说边走,“今日府上来了位江南的名医,说是可以治醒醒的病,你舅舅和舅母高兴极了,已经将人迎进府里了。”
她自顾自说的高兴,没看见姜翎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
姜翎笑道:“是吗?太好了,这下醒醒的病一定能治好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孟凌寒和林念桃所住的澜月阁。
因着醒醒身子一直不好的缘故,两人不放心她,便让她住在澜月阁的东厢房,好随时看顾。
两人一进去,就见醒醒的床前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本来女子的闺房是不允许陌生男子随意进出的,只是现下为了治病救人,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
“姐姐与翎儿来了。”孟凌寒回身将她们迎进来,林念桃听见声音才发觉她们来了,忙让人看座,说了几句就又紧紧看着醒醒去了。
姜翎一进门就盯着那个男子看。
他转过身来,身子消瘦,脸颊凹陷,衣着也十分简朴,看起来有些儒雅的书生气。
孟凌寒简单介绍道:“这位就是从南下游历过来的大夫,迟瑜。”
迟瑜闻声对他们恭谨的拘了一礼,“在下迟瑜,略懂些疑难杂症,听闻贵府小姐身有弱症,便寻来一瞧。”
“好,麻烦大夫好好给看看。”孟婉婕当下就热情的招呼着。
迟瑜点头应是,态度不卑不亢,倒是在回身的一刹那间看了一眼姜翎。
他的眼窝很深,眼睛是细长形,眼珠黑亮,在看向她的时候却像是蒙了一层雾霭,让人辨不清楚情绪。
因着姜翎一直盯着他,故而才捕捉到了这一眼。
她缓缓一笑,带着些急切与担忧,也说:“麻烦大夫了。”
迟瑜点点头,端坐在矮凳上,手指搭在了醒醒的手腕上。
醒醒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神色却很是平静。
想来已经有无数次一样的场景了吧。
大夫流水一般的来,又都流水一般的走。
却没一个人可以打包票治好她。
姜翎看得揪心又心疼,却忽然听见一串急切的脚步声进来,是孟府的总管事,王石。
屋里的人都闻声看过去,就见王石喘着气,皱着眉头,唤了孟凌寒一声,神色为难,作揖禀报道:“主子,外面来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的。”
他看了一眼迟瑜,轻声说:“都是来找迟大夫要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