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才就这么走了,既怪沈忘心不给他面子,也怪哥嫂两个没脑子。他堂堂一个秀才,就是在张员外府里也是备受礼遇的,可今天却在自家门前丢尽了脸。
所以,他也懒得再去管他大哥的家事了。至于沈忘心,不过是个姑娘家罢了,再能耐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嫁到别人家去了,难不成还真能给娘家什么好处?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沈家就当从来没养过她算了。
他心里揣着不痛快,一路上脸色都不大好看。沈月英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惹了二叔生气,她就做不成张小姐的陪读了。
两人雇了辆马车到了县城里,才不过吃午饭的点。到了城里他便直奔自己家中,把沈月英安排好了,自己便到张员外府里去。
虽说他在张府里地位颇高,可也都是几天来兢兢业业换来的。张府里不但公子哥要读书,姑娘们也要读书,他来那一年,府里大的哥儿们都去了书院,小的才刚出生。因此,等到张小姐嫁出去,他便要教张小公子念书,到时地位便水涨船高。
便是张小公子以后不必他教了,这余庆县里那么多讲究的人家,哪里还愁没地方去呢?
他紧赶慢赶,终于在赶到平时上课的点到了张府里。教完了张小姐课程,便在张府里逛了逛,正好碰见张府的管家。
“先生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一件稀奇事儿?”张管家的眼睛滴溜溜在沈秀才身上转,看得他非常不舒服,感觉沈秀才恼了,他才收回目光,略有深意地朝沈秀才笑,“小的可要恭喜先生,家中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沈秀才有些乏了,竟一时没听出他指的是什么,站在原地怔了怔。
张管家见他木头疙瘩一样,忍不住提醒道:“昨天刘大人和夫人带着小公子星夜出城,下了县里的溪头村那处寻医。那沈小大夫今天便在县城里扬了名,我本来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可仔细一想,那沈小大夫可不就是先生的亲侄女吗?”
沈秀才听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是了,的确是他的侄女。可今天早上就分了家了,眼看着和里正两人泪眼汪汪,就要互认爷孙了,还算什么亲侄女!
可张管家不知道是没察觉他的异样,还是已经察觉了却懒得理会,仍然往下说道:“说起沈小大夫,城里没一个不想一睹真容的。据说,连荣春堂的吕大夫,都被她比了下去,今早就被荣春堂辞退了。”
沈秀才一惊:“吕大夫?可是荣春堂的首座吕大夫?”
“那可不是。”张管家给了他一个眼神,在沈秀才看来有些揶揄的意思。
说起荣春堂的吕大夫,在余庆县里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县中但凡病重一些的人,没人不想让吕大夫经手看病的,可这吕大夫矜贵得很,不是数得上号的人物,脸面都不愿露一回。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在医术上败在了沈忘心手下,还被荣春堂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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