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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彪是很相信儿子的判断力的,儿子说放,那就放嘛。
小年轻终于得了自由,鼻子里“哼”一声,按着肩膀活动活动胳膊,就准备走了。
突然,唐志华紧走几步,挥起拳头就朝小年轻的脸上砸,小年轻反应也快,一边歪了歪脑袋,一边就伸手挡。
“志华——”唐大彪正要阻止唐志华呢,唐志华已经把手放下了,并没有真的打小年轻。
然后,他回过头,对中年人和唐大彪说:“我想,您的钱包是他拿的。”
小年轻被唐志华刚才虚晃的那一拳弄得有点懵,然后唐志华这句话一说,就连中年人、唐大彪,还有看热闹的人都全部懵了。
不过,小年轻也不狡辩,脚底抹了油似地就往旁边溜,依旧是唐大彪这老爷子,一伸手就拽住了他。
“凭什么说是我?”小年轻不服。
“你们看这钱包啊,偷了钱包,拽在手里,用的劲儿比较大,而且天气热嘛,我看到这上头有个手印子。”唐志华把钱包上的印子指给中年人和唐大彪看,然后伸出手掌虚握着比划,“这个印子是左手的印子。”
“您这钱包是被扒的,不是被抢的,关键您还没在第一时间发觉,可见啊扒钱包的那只手特别灵活,肯定用的是最习惯用的那只手,跟印子一联想,这多半嘛,扒手是个左撇子。”唐志华说着,指着小年轻的左手,“我刚才看这小伙子的左手呢,比右手的骨骼粗一些,而且我要打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就用的是左手。”
“噢——”中年人看着就是个当领导的,脑子挺好用,当下恍然大悟地说:“人一般下意识用哪只手,就说明平时习惯用哪只手,这年轻人是个左撇子。”
其实要说起来,唐志华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也不能说死,反正也没有人证,小年轻哪能就承认了?他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嘴壳还是很硬,“我是左撇子怎么了?左撇子犯法?再说,就不许人家右手偷东西,换左手拿?”
“哦,对了。”唐志华一拍脑门,取下脖子的相机,对中年人说:“我都忘了,刚才我给我爸拍照,正好拍到那个方向的,您看,要不去照相馆,让加急洗出来?”
这时候,孟丽云也抱着唐棠过来,唐棠大声说:“我刚刚看到了,就是他!”
一个四岁的小孩儿,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说的是真话啊。
那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小年轻蔫头耷脑,不说话了。
公园管理处有保安,远远地看到这里聚集了人群,这会儿赶过来了,中年人点了钱包里的物品,没少什么,保安就把小年轻带走了。
“同志,谢谢你啊!”中年人双手握住唐志华的手,语气里满是感激之情,“你不但热心,最主要是有智慧!你这样的人才,不管在哪个行业,都能发光发热啊!”
“您客气了。”唐志华笑一笑,又问女儿:“甜妞真看见了?”
唐棠抿唇笑笑,说:“妈妈让我说的。”
“太感谢了太感谢了!”中年人还是不停地道谢,说:“我叫许为民,请问同志怎么称呼?”
“我叫唐志华。”
“为民,车要来了!”不远处有位女同志喊许为民。
许为民十分遗憾地说:“我今天赶时间,就先走了,今天实在谢谢老爷子,谢谢志华了,还有这小姑娘!”
唐大彪根本不放心上,手一挥,“小事儿。”
那位女同志再三催促,许为民喊一声“有缘再见!”,赶紧小跑着过去了。
看热闹的人散了,唐大彪还想跟孙女拍照呢,赶紧拉着唐棠去湖边,唐志华脖子挂着相机,跟孟丽云一道去追老头儿和女儿。
孟丽云微微转头,半含笑意地看着唐志华。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鹅脸蛋白皮肤,一双大眼睛像秋水一样明亮有神,她轻抿着唇,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就那么专注地看着唐志华。
把唐志华看得啊,心里扑通扑通的。
走近了,唐志华微微低头问:“看什么呢?”
孟丽云轻轻挑眉,低声回他,“看你好看啊。”
唐棠和唐大彪合计着摆什么造型呢,无意间瞥了一眼,哟,她爸爸的耳朵又红啦!
一家四口晚上就在老程家吃饭,老程的大儿子跟大儿媳离了婚,大儿子带着大孙子在山岚市工作,除此之外,二儿子和小儿子都赶回来,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第二天,唐志彪上午带着儿子、儿媳、孙女去烈士墓祭奠了李兰芝,下午在家里收拾东西。
本来大院里的老战友们要给唐大彪张罗个庆贺酒,唐大彪再三解释有急事儿赶着去山岚,老战友们才算了,说先记着,挪到下回。
老上级老李呢,倒是没多说什么,直接就给安排了一辆军用吉普,一车一司机,负责送唐棠一家人回山岚。
翌日天一亮,一家人就出发啦。
唐棠躺在孟丽云怀里,瞌睡还没醒,迷迷糊糊地想,大哥二哥三哥……他们见到爸爸,会是个什么反应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