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里的肉挑几块到自己饭盒里,被发现了还大言不惭,“拿你几块肉怎么了,你小时候要是没有我爹的奶早就死掉了,你把肉全部给我都是应该的!”
大大方方叫你来一起吃的时候拿乔装作不屑一顾,背地里却干出这种事,莫亦瑾二话不说和赵黑打了一架,赵黑哭着跑回家了,然后赵老财妻夫俩便带着赵黑,抱着尚在襁褓的赵小跑到莫宅门口又哭又闹,说莫猎头儿和莫亦瑾仗着有功夫在身欺负穷亲戚,最后抬回半头野猪肉才算完事儿。
莫亦瑾从小到大,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每次都是赵老财一家想着法儿占便宜挑事儿,被戳破又开始胡搅蛮缠,然后贪够了便宜才拍拍屁股回家。莫猎头儿和莫亦瑾对此一家人烦不胜烦,乡亲们都劝莫猎头儿好好教训赵老财让她不敢再来,但莫猎头儿是个实诚人,总念着亲戚情分,不肯和赵家撕破脸,而赵老财妻夫两个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看着莫猎头儿好性儿,便更是赖上了,没事就来打打秋风,搬点野味儿什么的回去。
其实这些还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莫亦瑾虽然对这狗皮膏药一般的一家人很不耐烦,但真正让她决定不再给他们脸面的是两件事。
她十七岁那年回家,带着在江湖上学得一身本事和自己在外赚的一笔银钱,想要回来让娘歇歇,也过过清闲的好日子,便在镇上开了家酒楼,又把宅子翻修一新,这就又被赵老财给盯上了,拉着才十二岁的儿子跑来非要给他定亲,还说什么“我看你们这么大个宅子也没个男人打理,我们就忍忍痛,现在就把小小嫁过来好了。”
开玩笑,就冲着赵老财一家人十里八乡都熟知的刻薄无赖,那赵小的嚣张跋扈,现在十九了还没说到亲事,当时莫亦瑾就忍无可忍的把这一家人灰头土脸的赶了出去,当天就领了一只凶恶的大黑狗,放下狠话说,赵家的人再来就放狗。那次莫猎头儿也气的够呛,沾沾小便宜就罢了,将主意打到她女儿身上她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生分了,因此莫猎头儿当时是一点阻拦的举动都没有。
田恬将小脸蛋埋入莫亦瑾的肩膀,揪紧了莫亦瑾胸前的衣料,只要一想到妻主曾经差一点就是别人的妻主了就心痛得要命,在他小小的单纯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怨恨过什么人,就算母亲忽视他,嫡父厌恶他,嫡兄嫡姐欺负他,想要把他当做礼物送给别人,他也只是有些恐惧并且想要逃开罢了。他的心地单纯的如同一颗水晶,生活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也从未有过不好的念头,但此时此刻,他想到今天那凶恶的一家人,一再地要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剥夺了,他的心里第一次生出了愤懑的情绪。
莫亦瑾感到了怀中人儿那小小的有些颤抖的身子和心底的不安,连忙搂紧了田恬,将那小小的温软的身子抱在身上,温言安慰着:“没关系,我不会娶别人的,恬儿乖,不怕哦,妻主已经把坏人赶走了······”
“后来呢?”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田恬被莫亦瑾的举动弄得晕红了双颊,微翘起唇问道。
“嗯,后来······”察觉到小宝贝的情绪已经好转,莫亦瑾一边轻轻拍抚着怀中人儿的小脊背,一边继续讲述。
自那次莫亦瑾扬言要放狗以后,赵家人很久都不敢上门,过了几年,莫猎头儿因为旧伤,身体每况愈下,赵老财便带着女儿偷偷跑到莫家,趁着老人家心软,给女儿在莫家的产业里谋了个差事。莫亦瑾纵然不愿,但是不忍拂了母亲的话,让母亲不高兴,便也没有在意,只让赵黑在一个铺子里当了个没什么实权的小管事,就当养了个吃白饭的。
莫亦瑾二十一岁那年,莫猎头儿去世了,在莫亦瑾还跪在灵堂上的时候,赵老财一家再次闯了进来,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莫亦瑾不是莫猎头儿的亲生女儿,没有权利继承表姐留下的家产,现在只有他们一家亲戚在跟前儿,莫家的产业都该让赵家接收了等等,不过却只换来满堂人不屑的眼神和口水。
莫亦瑾望着母亲还停放在灵堂里的棺木,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她冲着母亲猛磕了几个头,然后随手拿起了一根木棍将赵家人一顿暴打赶了出去,将赵黑的差事也夺了,又将莫家借给赵老财的八十亩地收了回来。
这二十几年来赵莫两家的恩恩怨怨邻里乡亲们都看在眼里,没有一人为赵家人说话。赵老财一家也是到了这时才知道,表姐去了,莫亦瑾再也不会容忍与他们了。这下女儿没有了差事,自家的地只有二十亩,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啊。
赵老财又带着夫郎女儿儿子跑到莫家大门前跪求了四五天,莫亦瑾终于将差事和地还给了他们,可是赵黑从管事变成了小伙计,那八十亩地也再不给借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和别的佃农一样租种。
赵老财后悔不迭,自此才渐渐消停了。
田恬听完莫亦瑾的讲述,有些目瞪口呆了,不能相信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莫亦瑾看到田恬长大了嘴巴的可爱小模样,轻笑着嘱咐道:“以后再见到他们不要理会就是了,也不用当他们是亲戚,你们才是我的家人,知道了吗?”
“嗯。”乖乖的点点头。
“他们再敢上门来,就大棒子打出去,不用客气。”
“啊?”
“啊什么啊?你呀,就要学着厉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