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司柏宁忍不住泛起疑问,印象中他和家欢都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可这人又偏偏出现在家欢的病房中。
这人站了很久,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其他任何举动,只是这么默默地站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在司柏宁心里渐渐生根,莫非,这人就是狙击自己的那个神秘人?!可他跟家欢又是什么关系?!
司柏宁来不及多想,猛然跳下床,匆匆穿好衣服冲到楼下的停车常他一路疾驰,不惜连闯两个红灯。
每当人们开车着急做某事的时候,便会有种自己总遇红灯的感觉,司柏宁也不例外,只是当他准备创第三个红灯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条排的紧密的车龙。
他狠狠拍了下方向盘,无奈的盯着红灯上不紧不慢递减的数字。司柏宁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双眸被这红色的数字灼的火热,他像一头被激怒的暴躁的公牛一般,按了下喇叭,代替自己咆哮。
他是谁?会是谁!这两个问题不断地在司柏宁眼钱,病房的那个画面中来回跳屏。
一定要在他离开之前赶到,不管是谁,一定要见到他!
司柏宁感觉这个人的身份至关重要,甚至感觉这个人不应该是这种装束而是刻意化了装的。
如此谨慎的一个人,竟然冒险出现在家欢的病房中,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可是司柏宁竟然对他毫无印象。一种强烈的挫败感,让司柏宁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而且他明显意识到这个人关心家欢却敌视他的存在,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在暗处狙击自己,抢了自己的股票?
不需要证据,司柏宁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是这个人做的!
他咬着牙,在红灯将灭的那一瞬间,深踏油门,奔驰车好像离弦的利箭一般冲了出去,发动机的怒吼引来行人的纷纷侧目。司柏宁顾不了着这么多,他现在只想要将那人堵住,揭开他的庐山真面目。
此时家欢躺在病床上,隐约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那声音很远很模糊,几乎分辨不清每个字,但当那一串串模糊的句子出现在她脑海的时候,却毫不费力的自动生成了一段段有意义的画面。
那是她记忆中家乡的样子,有山有水,有大树有小鸟,只是这一切有那么的不真切,曾经那些鄙视她欺负她的小伙伴们在这画面中,一改刻薄,纷纷笑着涌到她面前,争着要和她一起玩。
家欢受宠若惊,却又难掩欣喜。她牵着小伙伴的手跟他们一起玩老鹰捉小鸡,一起扑蝴蝶捉蜻蜓,一起丢沙包跳橡皮筋。
记忆里弟弟依然快乐的拿着弹弓,迎着夕阳向她走来。晚霞将弟弟的脸镀上了一层琉璃般的光彩,只见他得意的举着手里的麻雀蛋,向家欢道:“姐姐,你看1
家欢笑了,她仿佛听到妈妈睡前的童谣,仿佛又重新坐在布满阳光的教室里,听着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眼角渐渐凝结出了一滴泪,越聚越大,终于涌出眼眶,逃离一般奋不顾身的奔向幸福前方。可惜,这渺小的一点晶莹终究抵不过地心引力,顺着家欢的脸颊滑了下来,只留下一瞬间的晶莹绚丽。
站在家欢身前的男人以为自己眼花了,当他意识到,那是一滴真的泪水才忍不住激动起来,他的牙齿很白,很整齐,只是那笑容显得十分夸张。
男人看了眼家欢床头的呼叫器,犹豫片刻,用手指关节轻轻点了一下,听到音乐声响起,才转身离开病房。
临出门,男人深深看了眼家欢,此时,如果司柏宁不是正在路口盯着红灯上的数字发飙,如果司柏宁能保持沉着冷静的个性,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密切注视着自己的手机,司柏宁就会发现,这个男人有着一双深邃而幽蓝的眼眸。
司柏宁赶到医院的时候,在病房门口被护士拦了下来。
“里面正在抢救,不许进去1护士的口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司柏宁心头一冷,环顾四周,见不到那个陌生男人,忍不住拉着护士问:“有别人来过吗?”
护士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还是来晚了。司柏宁心中懊恼,这才想起护士说的话,抢救?!
“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抢救什么?1司柏宁发疯一般吼道,此时他的精神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不堪重负。
家欢不可以有事!不可以!司柏宁想着,将堵在门口的护士推到一边,冲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