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再次起了波澜,据说原主就是在这条河上游的山上被卫大良捡回来的。
这条河名叫南河,从终南山流出,流经整个蓝县到A市,最后再汇入北方的最大水系汉水河。南河所经之地土地肥沃,河边的村庄都是有名的产粮富村,东河村也不例外。
可就是这样一个富饶的村庄,大冬天里却还有人把手浸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浆洗着身边跟小山一样的衣服。这个人就是卫刚的生母齐柳。
孟思源本没有注意到她,还是她看到自己拿着卫大良的猎枪,而卫大良被李长生背着,才赶忙跑过来担心地问他,“刚子他爸,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正好碰上思源和这们同志路过,非要送我回来,这才……”卫大良憨厚一笑,对自己在山中的遭遇想一语带过。
孟思源这才认出她是齐柳,心里没准备的同时,更怕他们就这么不当回事,回去被那两老不死的欺负,便大声说:“什么不小心滑了一下,叔是从几十米的山坡掉到雪沟里的,差点被憋得喘不过气,虽然现在缓过来了,可他在雪窝里呆了快一个小时,肯定都冻坏了。”
“什么!”齐柳一听眼睛就红了,气得拿红肿的手在他胳膊上抽打着,“你这没心没肺的,遭了这么大罪还不跟我说,要是有个……你……你让我和思雨咋办?”
卫大良笑容一缓,“不是还有刚子么。”
“刚子在部队哪能顾得上我们。”齐柳说到这儿忍不住抹了下眼泪。
孟思源这才注意到她的手指头肿得跟红萝卜一样,手背上长满了冻疮,都已经开始溃烂了,那张脸饱经风霜,皮肤皴得大块大块的起皮,泪水一浸就跟雨水落在干裂的大地一样,很快就被吸干了。
齐柳一身的灰旧棉衣,许多地方还开了线,露出里面陈旧的黑棉絮,脚上的棉鞋也被戳了洞,还都湿透了,一点都不保暖。再看看卫大良的衣服,也是不遑多让,让她的心里跟被针扎似的难受。
孟思源知道卫刚支持原主冷落了家里,可没想到他们会苦成这样,心里不禁在想,卫老七和刘四妮这么对他们,是不是就是因为卫刚把钱给了自己,他在惩罚儿子不会教孩子。
谁料就在这时,一向孝顺的卫大良却说:“要是实在没办法,还有亲家呢,思源回来了,那边情况会好很多。”
孟思源猛地看向卫大良,他竟一点都不寄希望于自己的父母!
齐柳看了眼孟思源,冷嘲道:“思源回来了,是不是刚子的钱不够,又想拿着仗着刚子的名头跟咱们要钱?”
孟思源脸上一红,虽然是原主作下来的,可是她还是十分尴尬。
“说什么呢?”卫大良生气地瞪着齐柳,“思源把学校里的东西都学会了,还会给首长看病了,这不,这位李同志就是人家派来保护思源进山采药的,人家还跟咱们刚子是一个军区的。”
“婶子好。”李长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喔……好,好。”齐柳讪讪地收回了对孟思源的怒气,她之前敢这么说孟思源,就是跟卫大良一样误以为李长生是卫刚的战友,才底气十足的,哪成想这是孟思源弄回来的人,顿时就灰溜溜的。
孟思源看出她的窘境,不想她难堪就说:“好了婶子,有什么话回去说。”
“那个思源,你先带刚子他爸回去熬点姜汤,别让他伤风了,我还有衣服没洗呢。”齐柳比周会会聪明,之前孟思源喂不熟她才不喜欢她,现在她这么懂事又有本事,她自然不会跟她过不去。
“这么冷的天洗什么衣服,要洗也得在家里烧水洗。”孟思源感受到齐柳的善意,她爱享受,自然也看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受罪,便要她也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