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
无尽的悲哀从来都是以冷傲示人的君越面容之上浮现,那个女子突然苦笑了一下,将手中那银白色的一物紧紧握住,身子一软,就要瘫软下去,幸好一旁的穆寻眼疾手快,扶住了君越的手臂,有些担忧地开口道:“君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寻,你让我静静。”悲哀声音慢慢响起,君越突然阖上了双眸,神色恍惚地将头埋在了膝间,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一瞬间笼罩了冷傲的女子,就那样一寸寸地侵蚀着她残存的神智,豆大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那被褥之上,在这一片寂静之中传出低低的哽咽之声。
十年了,她终究还是当年脆弱的女孩,哪怕外表伪装的再坚强,哪怕她如今已经可以恣意潇洒的人生,可是,她依旧还是会心疼。
她最爱的人,终于为了护着她再一次走向了死亡……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那霸道的吻,深沉的人,缠绵的温情,永远地消失在命运的洪流之中,再也不见。
穆寻震惊地看着那被绝望悲伤萦绕的女子,耳边若有若无地传来啜泣之声,一时间愣在那里,竟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才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随手之间就可以翻云覆雨轻狂天下的女子竟然会被伤到如此地步,竟然当着的面悲哀到哭泣……
到底是多么大的挫折,才会让她如此痛苦难耐?
白发如雪的女子就那样任凭泪水打湿衣衫,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久久不语。在这寂静的空间之中,穆寻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生怕在那已经脆弱到极致的女子心上再划上一旦伤痕。
直至夜色完全降临,那微小的啜泣声渐渐停止,君越才忽然抬起了头,白发三千,眼角还残留着泪痕,眸子中却已经泛起无尽的杀意,那种从骨子中透出的恨意,让她苍白的脸色陡然变得恐怖。
他说:“阿越,你要好好活下去!”
那她便会好好地活下去,但那一份仇恨,她一定不会忘记……
杀手君越,会让整个巫族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君越,从来都不是傻白甜,圣母婊,曾经他们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她只要不死,便会用尽一切,让他们千百倍奉还!
“穆寻,这里是哪里?我怎么来到此处的?还有,如今大雍的形势怎么样?”君越脸上再无笑意,她平视着眼前等待着她开口的女子,声音之中也全部都是冷意。
“啊,这里是黑雾寨啊,君大人您是三天前我偶然从大雍河旁边发现的。至于这大雍的形势”穆寻顿了顿,有些难以开口,踌躇了片刻,才慢慢道:“这大雍,恐怕不出十天,就要亡国了。”
“什么?亡国?怎么会这样?”君越那悲哀的面容上终于掀起了微微的波澜,那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又将她已经沉寂的心给搅乱。
亡国!那二秦又如何了?整个大雍到底又经历什么?
巫族,又做了什么?
“君大人还不知道?自从七个月前女帝越弦被叛乱的摄政王所杀之后,那丞相千霁便掌握了大权,以北邯摄政王谋害了女帝为名,发兵攻打北邯,刚开始两国势力相平。后来西炎加入了北邯的战营,也就是五个月前,大雍因为长期战争带来的弊端,开始无限退败,如今五个月已过,两方联军应该已经逼近大雍帝都郴州了吧!”穆寻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无奈。
原本这吏治腐败的大雍终于焕发出一线生机,却不料竟然短短半年,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那女帝越弦,竟然戏剧性地死在了自己人手中,曾经的闻名天下的公子千霁竟然成了这大雍的奸臣。
“这”饶是以君越如此心智,也被这一番话给惊的瞠目结舌,她迟疑了一下,将这一番话给细细品味而来,终于忆起了什么,低头看着手中的如手表一般失掉了光泽的银白色的物件,骤然开口道:“现在离大雍女帝登基多少年?”
“这个?如果算起来,不多不少,应该正好一年。”穆寻虽然疑问君越为何会做出如此强烈的反应,但还是回答道。
“一年”君越目光依旧放在那手中的物件之上,眼中流露出几多迷恋。
果然,是这个所谓的时空穿梭机从那一场榀丹宗的灭顶之灾之中将她给她带到了八个月后……
绝,你可知,没了你的这个世界,她一点都不想再待下去。
绝代风华,巅峰之刻,若是一人独酌,又该是多么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