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姚北方的万里长城,威远军一贯保持了太祖创业时期的艰苦朴素精神,所以高克明很有幸地尝到了在塞外并不常见的一系列野菜。他现在正一边扣着牙缝里的菜根,一边问道:“我说,长生啊,你们平时放哨就是这么啥也不干吗?”
“差不多。”成为高克明手下的年轻汉子说道,“要一直盯着远方,挺无聊的。”
“不唱歌什么的吗?”
“牛大眼他们会唱,我不会。”长生规规矩矩地回答。
“都唱什么呢?”高克明问道。
“十五岁的妹妹,小杨树什么的。不是女人,就是酒,还有云啊树啊。”长生笑着说。
“除了唱歌还有别的乐子吗?”高克明随便问道。
“额……”长生有些扭捏,“闲得无聊,众人也偶尔比谁尿的远。”
好吧,看来当兵的生活确实很枯燥啊!
“说起来你只比我大一岁啊,怎么也跑到行伍里来了?”高克明问道。
“家里没多少地,外出卖力气也没人要,只得投军。”长生说道。
“投军也不是长久之路,你是怎么打算的?”高克明搓着手问。
“还能怎么打算啊,现在军队里吃饱饭,看能不能攒点钱,挣个军功,出去了买点田,弄条牛,想办法三十岁前买个媳妇。我爹就是这么过来的。”长生回答。
“咱们队伍都这样?”高克明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有点……苦?要是自己不从北边跑了,大概明年就会娶忽尔兰吧。自己走之前的沉闷让少女担心,老师因此看出了端倪。如今自己离开数日,不知道她在北边知道后是什么表情,难过?担心?还是流着泪替自己开心?
“咱们队伍可有心野的人呢!”长生看了看左右,又往下瞅了瞅,悄悄靠近高克明:“十夫长想做队副很久了,他叔叔是罗济关那边的一个偏将,手底下好几百号人。他整天想着升任队副,然后托关系调过去成为队长。熬上两三年再成为校尉,算是搏个出身,之后运气好,说不定能接了他叔叔的职,也成为一个偏将,手底下有人,年年吃皇粮,再自己做些买卖。我要是能混成那样,就是死了也值。”
要求这么低吗?自己在草原,跟在老师身边,这样的人见多了,都是些小头人,还不如乌头汗手下的千夫长。自己千里迢迢跑回来,怎么也得比他们强吧。
“还有那个梁卫华,别看他平时和蔼可亲,仗着自己日子,私底下那可是鼻孔朝天。”长生又说道,“还在大营那会,我就听人说他觉得自己早就能当十夫长了,而且还觉得自己识字,这个队副的位置迟早是自己的。他背地里还挖苦过另一个队伍的马歪嘴,说他不识字,和十夫长正好是一对,两个睁眼瞎。”
高克明心里有些吃惊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梁卫华那胡子拉碴的样让人觉得他绝对属于那种没心机的塞北大汉,没想到也是这种人啊。
“其实,我也惦记过十夫长。”长生不好意思一笑,“不过一来没人家那关系,二来我还年轻,没本事;等个两三年再看能不能争。”
“告诉你个秘密。”高克明突然神秘兮兮地说。
长生不由地靠近问道:“什么?”
“我也想当十夫长。”
“哈哈——”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长生往下边瞅了瞅,见没几个人关注这里,又继续和高克明说道:“其实校尉的位置也有人惦记着呢。”
“真的?”高克明瞪大了眼。
“不过不是咱们队伍里的,是另一个队伍的。你知道吗?咱们校尉其实是曹将军亲兵出身,当上校尉也是因为救过当时还是校尉的曹将军的命,后来曹将军一路升到大历关守将,想提拔当时还是十夫长的校尉,就把另一个偏将手底下的人压下去,让校尉升了职。被压下去那人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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