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你来时就一直昏睡,似乎是被人下了药。至于怎么离开这里……”那女人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依稀还有几分畏惧:“醉风雪月楼只能进不能出,来这里的姑娘除非得到老板娘允许,否则生死醉风雪月楼的人,死,也要做醉风雪月楼的鬼。”
“生或死,这条命都属于我自己,与其他人无关。带我离开这里,马上!”剪刀又一次逼近雪白颈项,言离忧推了下女人肩头,扯着她一步步向门口倒退。
低矮阴暗的杂物房只有一扇关不严的木门,稍微一动便吱嘎吱嘎响个没完,即便背对也能听出木门在哪个位置。言离忧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两个女人身上,只留一对儿耳朵去判断后退方向,丝毫没有察觉到,另一道人影正悄无声息接近。
“两个废物,连一个新人都制不住,养你们就只会白吃饭吗?”
怒气冲冲的呵斥自言离忧背后响起,然而她闻声回头时并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只见眼前一花,手腕一痛,剪刀当啷落地,随之传来的还有布帛撕裂声响,以及胸口一阵微凉。
低头,衣襟大敞,雪白胸口半遮半露。
惊惧,恼怒,绝望,羞愧,此刻言离忧的心境五味杂陈,难以用语言形容,愤而抬头,截断她逃跑之路的身影恰停在对面,一抹刺目红色傲然长立。
摆脱危险的两个女人齐齐低头,异口同声:“老板娘!”
醉风雪月楼的老板娘?
言离忧咬着下唇护住胸口,复杂目光打量着被叫做老板娘的女人。
说是老板娘,其实那女人并不老,充其量有个二十七、八岁,只是长发高绾、涂脂抹粉,一身大红长裙,打扮得过于成熟。再细看去,脂粉下那双斜飞凤眼奕奕有神,一边扬起的嘴角透着说不出的慵懒味道,就好像刚才制服言离忧不过是举手之劳,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那定是天赐华颜,却泼辣强势的狠角色。
“想走?可以,你是我花十两银子从梁家堡买来的,只要你拿得出千两纹银给自己赎身,醉风雪月楼的大门绝不拦你。”老板娘漫不经心地低头看看,重新摆正披帛,直到衣衫都立整了才满意抬头,“要是拿不出钱就老实呆着,老娘最近很忙,没时间亲自调·教新人,唯有让陈姑姑来收拾你了。”
一提到陈姑姑三个字,先前那两个女子打了个寒战,幸灾乐祸的目光朝言离忧投来。
看来那陈姑姑不是个善茬,折磨人手段应该很有一套。刚才瞬息间被压制让言离忧看到自己与醉风雪月楼老板娘的差距,再不敢轻举妄动,忍气吞声拿捏着语气:“我出身清白人家,并不想入风月场为生,无奈遭恶人欺骗才被卖到这里。既然老板娘说花了十两银子将我买来,那我就十倍价钱补偿如何?我有朋友在帝都,只要老板娘代写一封书信送去,自然会有人拿着钱来为我赎身。”
一声轻笑嘲讽之意赫然,老板娘瞥了言离忧一眼,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钱是钱,人情是人情,梁家堡秦少爷让我好好收拾你自有他的理由,若是为了百两银子负人所托,以后老娘还怎么在道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