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为言姑娘准备什么。”温墨疏细末一声叹息,解下狐裘披风轻轻披在言离忧背上,“这一路往安州需经过不少冷地,言姑娘也要照顾好自己,余下的事,等你回来我们再谈。”
依依惜别本是常情,放在言离忧和温墨疏身上却有些古怪,旁侧温墨情挑眉斜目,君无念若有所思,温墨峥则狐疑打量着关系一夜之间亲近许多的二人,颇有些错愕惊讶。
“我走了,王爷保重。”
道别的话终是言离忧先说出的,留给温墨疏最甜美的笑容后,言离忧转身头也不回走向马车。
“往哪走?马在这里。”满是别愁离绪的气氛被温墨情沉稳声音彻底破坏。指了指马车后一匹红棕色骏马,温墨情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没马的话,我可以载你,不过最好你自己准备一匹,和别人同乘我没有安全感。”
“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知道吝啬两个字怎么写,现在领悟透彻,多谢了!”言离忧咬着牙挤出最后三个字,翻了个白眼,赌气爬上马背。
温墨情似是早已收拾妥当,扁扁的包袱往马鞍上一挂,利落翻身上马,扯着缰绳调转马头空踏一圈,有意无意瞄了温墨疏一眼:“你的人,定会安然无恙还回。”
温墨疏深吸口气,恭敬拱手:“多谢。”
轻信别人这种错误温墨疏不会犯,他只相信温墨情的承诺,也相信言离忧不会轻易出事——他们约定好要再见,为了这个约定,言离忧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转身往马车方向走时温墨疏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君无念也不回头,朗声道:“永鄯王可有兴致到小筑坐上一坐,品评品评在下茶艺?”
“不必了。”温墨疏干脆拒绝,咳了一声,笑意愈浓,“这世间最美味的茗茶配方就在我房中桌上,我还要赶着回去收好,下次,请君老板一起来尝一尝吧。”
一阵马蹄踏响,朴素马车扬长而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消失在视野中。
君无念苦笑:“这才接触几次就被勾了魂,也不知该怪那位言姑娘魅力太大,还是该怪永鄯王意乱情迷、失了分寸,总之这淌水是越来越浑了。”
“墨疏王兄一向是个谨慎的人,怎么这次糊里糊涂就陷进儿女情长里?”温墨峥困惑不解,惋惜地不停摇头,“以前我还想,如果墨疏王兄身子康健能担起重任,皇位由他继承也不是不可。所有兄弟中我最敬佩的就是墨疏王兄了,聪明有主见,不管前朝政事还是边远军防,每一样墨疏王兄都很出色,且他又是个冷静细心的人,做皇帝再适合不过。可惜他现在……唉……”
君无念许久没有回应温墨峥那声失望叹息,一双眼看着马车消失方向,眉心渐渐凝重。
“王爷只看到永鄯王的优点,却看不到他并无心争位的深意吗?如果他想,在先帝驾崩时大可出来反对皇上继位,也有足够的实力与之较量,可是永鄯王选择了沉默,似乎他只想混混日子,说难听些,他一直在消极等死。”倒提口气冲破心头沉重,君无念勾勒出淡淡笑容,“不管怎样,我希望看到的是王爷能够君临天下,也唯有王爷才能让我相信,大渊会有烽烟平息、百姓安宁的一日。”
这样的话在过去两年间温墨峥听了无数遍,君无念不停给他信心和鼓励,可他仍是觉得有些心虚愧疚,亦如往常一样低下头,低声嚅嗫:“我……我会尽力,只要能让大渊子民过上好日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君无念笑着点头,瞳仁里,一丝安慰悄然划过。
“嗯,这样的话,我背叛师门也算是值得了。”
漂泊了一夜之久的风雪仍未停息,雪花飘飘洒洒落下,有几片沾在温墨情肩头,言离忧伸出指尖轻轻将雪花沾起,眼看那点微凉在指尖融化。
“你和王爷他们都做了什么约定?”终是忍不住,走到皇城外时言离忧开口问道。
“哪位王爷?”温墨情明知故问。
“当然是永鄯王,我与慈郡王又不熟。”言离忧收回手往披风里缩了缩,呵出的热气在发丝上凝结成霜,“我不想欠别人人情,更不想拖累他,所以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交换条件——你这么小气的人,定然不会放过勒索的机会。”
温墨情扯着马缰悠然自得,语气漫不经心:“放心,好歹是亲族兄弟,我不会坑害他。再说有人愿意接手你这烫手山芋,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提出苛刻条件阻拦?既然你和他郎情妾意,我也乐得顺水推舟,至于条件……只需他身后那只奸诈狐狸去见一个人即可。”
“狐狸?你说楚公子?要他去见什么人?”
之后的问题温墨情一律以沉默作答,言离忧问得急了他便勒紧马缰让马跑得更快,直到颠得言离忧咬了舌头疼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