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到中州之外一些邦国势力,继续追查的难度可想而知。过去几个月臣带着言姑娘先后与二皇子和四皇子接触过,而这二位先前与青莲王的接触比臣更多,对于这位言姑娘到底是不是青莲王的判断,皇上不妨问问他们的看法。”
绕来绕去,评断的差事还是被推到了自己头上。温墨疏摇头苦笑,淡淡看向温墨情的视线里带着一丝感谢。
不管怎么说,温墨情巧妙地把决断权交给了温墨疏,并且极其自然地将连嵩排除在外,这样一来对言离忧十分有利,纵是有可能暴露他对言离忧的偏袒,只要能换来想要结果也就无所谓了。
轻咳几声掩饰复杂眼色,温墨疏深吸口气道:“当年儿臣与青莲王还算是有些交情,对其秉性比较熟悉,与言姑娘接触一段时间后基本可以断定,言姑娘并非青莲王。当然,这只是儿臣一家之言,不如就依世子所说再把四弟叫来询问一番,也好多给皇……父皇一些提示。”
温敬元点了点头,立即让赵公公去珑心殿传召温墨峥,一盏茶工夫后,温墨峥匆匆赶来。
“这……儿臣也说不太准……”听了温墨情的提议,温墨峥似是有些为难,吞吞吐吐迟疑不决,“以前与青莲王没少见面,但交谈次数屈指可数,更谈不上熟悉,非要儿臣下个结论的话……”小心翼翼看了眼言离忧,温墨峥拧着眉头想了半天,用力咽了口口水:“这位言姑娘知书达理、平易近人,虽然记不得进入青莲宫前的事情,本质上却与嚣张跋扈的青莲王有着天差地别,所以儿臣的结论同二哥一样,也不认为言姑娘就是青莲王。”
听得温墨峥回答,进入御书房后始终提心吊胆的言离忧终于暗暗松口气。
与她接触时间最长的温墨情没有进行断言,不会让皇上怀疑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联系,而看似接触不多的温墨疏和温墨峥两兄弟都咬定她不像青莲王,在不显露异常关系的情况下,这已是最好结果。
被推荐辨别的二人都有了回答,温敬元并没急着下结论,不动声色端起茶杯,似是不经意问道:“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结论,左丞相可有什么想要补充的?”
“臣从未见过青莲王,没资格说些什么。仔细想想,既然两位皇子都对言姑娘有着极高评价,想来必定与那位臭名昭著的女王爷毫无瓜葛,若非如此,那便是隐藏得极深,足以蒙骗所有相识之人,不过这样能把戏演得滴水不漏的人应该不存在才对。”
连嵩的回答模棱两可,既不反对温墨疏与温墨峥所说,也为言离忧可能是青莲王的说法留下一条后路,乍一听高深莫测,实际上无异于废话一堆。温敬元对连嵩的回答不满,当着众人的面倒也没发作,只沉了沉脸色,而后扬手挥了挥。
“不可姑息养奸,亦不可错杀无辜,思来想去,这罚还是免了吧,至于赏……”
温敬元迟疑间,言离忧握了握拳突然开口:“能洗脱嫌疑已是极大喜事,民女不奢望任何赏赐,只求皇上能给民女恢复常人生活的机会,不用再在风波里跌宕。”
“这就是你的愿望?”温敬元饶有兴趣笑了一声,“你这要求好办,也省了朕费心思索的麻烦,不过你可想好了,机会只有这一次,朕不会等你后悔时再格外开恩赏你一回。”
“这一年民女跟着世子东奔西走,吃的苦头数都数不过来,实在是疲倦得不愿再过这种日子,若能辞离是非之地过上安闲生活,没有什么赏赐比这更有价值。”
大概是没想到言离忧会主动提要求,温敬元思虑片刻却又有些犹豫:“让你回归民间不难,可是如此一来作为被罢黜的青莲王岂不是从世上消失了?假如有人问起,朕可不太好解释啊!”
难不成还要她继续扮演青莲王到死么?言离忧倒吸口气,心底涌起一阵紧张,掌心沁出冰凉汗珠。
温敬元只说不会错杀无辜,却没有说不会继续束缚她,倘若为了能向天下百姓有个交代逼她继续装成青莲王怎么办?被罢黜的青莲王可是重罪在身啊,如今有了名册作为罪证,之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惩罚,难道都要她来承担么?若是这样,别说与温墨疏在一起了,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成问题。
言离忧的担忧同样出现在温墨疏心里,忍不住看她几眼,见她脸色微微发白也跟着着急,免不了又是一阵咳声。
“如果皇上担心的是如何向外面交代青莲王下落,臣倒有一个想法可供参考。”半天未出声的温墨情突然发言,平静语气带给言离忧惊喜与莫大期望。起身走到温敬元面前将半块玉佩放到书案上,温墨情展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皇上需要的只是一具尸体,恰好在青莲宫地宫之下,有这么一具尸体可以用来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