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六月初六,海河蒙童书院总山长刘文才仙去,举国大哀,帝亲往天津吊唁。
海河蒙童书院经二十余年发展,书院近三千所,开蒙之数量以百万计,刘先生堪称古往今来教育界第一人。
然此事却引起不少人忧思,成立不久的东林书院展开辩论。有人总结:海河书院以免费教育为主,却导致其余私塾处境艰难;教化天下功德无量,然其院产规模之大,骇人听闻,其免税政策导致税收减少,垄断经营与民争利;有教无类,全体开设算学、格物等科,有益自立,却浪费教育资源,有违圣人之道;规模过大,易形成独立之派别。。。。
东林书院里的辩论很快即达上听,朝中自有一番争论。其实仅党派、税收这两项足以打动皇上了。
到秋天大比之后,不知偶然还是必然,书院出身的举子超过半数,天下莫不震动。
陕西的梁维汉思摸着此事,总觉大事不妙,回房与妻子及赵姨娘计议。
赵姨娘未语泪先流,“先生与山长数十年心血要完了!”
“未必,书院不会撤销的。”梁维汉连忙劝解。
孙秀儿冷笑:“是不会撤销,只有有钱之人才上的起,贫困子弟却要求人资助。”
“我大明百姓如此富庶,怎可能交不起润笔费用?不要过虑。”
赵姨娘摇摇头,不再言语。
孙秀儿转而问道:“夫君,银行之事如何?”
梁维汉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孙秀儿撇了撇嘴:“尽力而为吧,不用太费心。这不是你能把握的事。”
“还好有金币,否则多少都不够,那帮家伙这些年不知印了宝钞。朝廷的追究竟然就到此为止!”梁维汉在自己的智囊面前稍微发泄了一下,他也知道新皇不可能再深入追究。
赵姨娘擦干了泪水,语气平静:“夫君,姐姐,我要走了。”
“不行!”梁维汉高声喝道。
“我也不想,你们知道,我和书院产业有关系。没想到这件事会牵连家里,你们也要及早准备。”多年的夫妻,说走就走,哪个不伤心。
梁维汉动了动嘴,却没说话,思索起来。如果书院产业被收回,自然会涉及相关管理人员,别人倒无所谓,可她是自己夫人,且协助掌管西北大部分书院校产,有关政治风向,没事儿也能搞出大事儿来。
“徐海这个笨蛋!回来干嘛!不回来还好点。”孙秀儿愤愤地开骂,把梁维汉吓了一跳,苦笑道:“他在朝中根基太浅,如今也是在火上烤着。”
赵姨娘叹息:“朝廷对书院下手,也是对小院的人下手。其实京官中,书院出身的极少,地方官中下层却多,其中以毛大人为首,夫君总是隔着一层。”
梁维汉眼睛忍不住红了,自己和徐海一样,凭借着皇上的恩宠,多年来一直外放,与朝中私下往来甚少,此次搞不好自身难保,四夫人离去是不得已之策。
“没有党争,怕也要有了。”梁维汉儒雅的脸上笼上一层阴霾。
北京深秋,天坛附近的一座四合院里,窈窕的妇人正在清扫落叶,一位满面红光的老太太在房前晒太阳。嘴里念叨着:“三顺儿该回来了呀?”
巧不巧听得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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