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北宇瑾辰,负手而立,唇边染笑。
“这句话该是我问王爷吧?没事干跑到冷宫附近是来欣赏景色么?”我收回贴在假山上的手,在裙子上蹭了蹭才发现自己穿的是那件素兰芙蓉裙,不是平日里灰黑色的宫装,黑乎乎的手印在裙摆上分外显眼。
他走近假山,也把手掌贴在上面:“寒水宫离这里只有半个时辰的水路,如果走陆路,需得一个时辰。”
冷宫附近临水,是一条宽哥,寒水宫是先帝的行宫,据说后来赏赐给了皇子,今日他一说起我才知晓寒水宫是分给了六皇子北宇瑾辰。
怪不得宣亲王府寒颤到比不上左相府邸的后花园,原来重头戏在寒水宫。
他将掌心翻过来,印了一手的潮湿水珠,神色也凝重起来。
他又蹲到地上试了试泥土的湿润度,很显然是干燥的。
河水不是海水,不可能像海一样一浪拍一浪溅起巨大浪花让周围的事物都潮湿,泥土是干燥的而假山是潮湿的,其中必有猫腻。
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倚在假山边上调侃道:“王爷的疑心病又犯了?这会子不去宫里陪陪娜塔公主跑到这学起密探来了,好没意思。”
他又敲了敲假山壁,试探假山的空实。“这不正是阁主所希望的?”
他是暗指我阻拦娜塔,这件事本就不光明磊落,当事者又知晓了,只觉得脸上烧热,尴尬万分。
“假山是个机关。”他抬眼看了看假山顶部说道:“这块地底下是空的。”
假山周围有很多枯萎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有些地方生了绿油油的苔藓,有的地方居然锈迹斑斑。既然已经入秋,苔藓就该变黄或者枯萎,除非假山底下有什么支撑着它的运作。
草丛悉悉索索的响动,我们心照不宣的躲进假山中间的空隙。
在假山中部,这些石块很多都有不规则的裂纹,就像是冰裂纹瓷器一样,布满了内部,总感觉只要用手一戳,假山就会支离破碎。
“妈的,凭什么每次宫宴都是老子守门?”
“别抱怨了,谁叫咱们没有靠山呢,有口饭吃就不错啦。”
守门侍卫骂骂咧咧的路过,不久之后,假山附近就归于平静。
裂纹之间有很多细碎的小石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排列之间似有规律,指腹轻抚,刺骨的凉意就像久融不化的冰块。
轻轻按压,石块居然全部凹陷进入,地下有细微的颤动。
“快走!”北宇瑾辰意识到不对,拉起我就往外跑。
眼前一黑,夹缝被一道酷似石块的巨型石门遮挡,北宇瑾辰也没能及时出去。
拍了两声,门丝毫不动,这时心里才真正有些慌张了。
地面颤动的越来越厉害,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一空,身体不受控制的下跌。
疼痛,全身都在疼痛。
从高处落下,摔在结实的地面原来就是这种感受,手心和膝盖都被蹭破了皮,地面冰冷,伤口触碰着就更加难受。
北宇瑾辰也摔得不轻,不过似乎很快就适应了,站在地上打量四周。
这是个房间,四周几乎密封,除了中间地上凹陷进去的一块,其余的都是清一色的半透明墙面,地面也是同样的材质。抬头看之前掉进来的地方也是同样半透明的样子,丝毫没有别的端倪。
手触摸在墙壁,如玉一般,泛着乳白色的光泽,没有花纹,浑然天成,又像是寒玉,阵阵寒气逼人,不一会就浑身寒冷。
“这里……没有出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牙齿已经在打颤了,内心没由来的慌。
“是冰玉寒窖。”他倒是比我淡定很多。
“你知道这个地方?”只要他知道,我们就有出去的机会,“那我们怎么出去?”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发现他的手腕处也全是擦伤。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知道这个地方吗?”心里瞬间冷下来了。
他不慌不忙的坐在地上,回道:“以前有个道人,号青圣,有长生秘籍之术。父皇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之术,请青圣入宫,但那道人有个要求就是建造地下冰窖,他需要在冰窖打坐,只是冰窖建好以后他就驾鹤西去了。”他顿了顿,又道:“冰玉寒窖一旦进来就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出口自动出现。这些我也是听说,是否为真,还不一定。”
一个时辰?开什么玩笑,一刻钟都能把人冻成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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