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懈。
他的墨发披散着,扎到我颈窝,细微痒痛。
我取了自己一缕发丝,将这一缕与他的发丝编成一股。
小心翼翼靠在他肩头,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小女儿家的一面,我以为自己已经锁死心扉,积尘已久。
而他,却又恰恰是那一把开打心锁的钥匙,消融了我心底所有浮冰。
所说是劫,我也愿意承受吧。
手指触及他拇指上白玉扳指,轻抚时感觉到好像有暗纹。
轻手轻脚起身,仔细看了一眼那枚扳指,上面似乎刻着一个小字,因为极为细致,所以以前也从来没有发觉。
按着那上面的笔画,在自己手心画了一遍。
是玉字,罗玉的玉。
是他梦里喊着的人,是他心心所念之人。
自嘲一声,我什么时候也这么较真了呢,她是个已逝之人,我却要在自己心里打一个结。
我应该要相信他,相信自己才对。
下床穿鞋,发现正屋放着一朵绢花,橘红渐变晕染于层层花瓣,虽然做工不太精致,却胜在色泽。
我放在手心里把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物件。
“丫头这么早啊。”老头睡眼惺忪,拿着对联出来。“哦对了,你手里那朵绢花,是你相公买给你的,过年了也算是个礼物。”
我笑了笑,松松垮垮把头发编在一侧,将绢花别在上面。
穿好衣服,去大门口贴对联,冷意侵袭,不禁让人喷嚏连连。
搬来一个小板凳站在上面,想努力把对联贴好,一个不稳从凳子上栽下来。
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我,这才避免摔倒。
“我来吧。”北宇瑾辰拿去对联,只要踮脚就可以贴好它。
除夕来临,周围也热闹起来。
老头把鞭炮挂在门口,点燃以后,火星四溅。
炮声噼里啪啦,声音回荡在整个山间。
北宇瑾辰用手捂住我的耳朵,声音锐减,迷蒙中,是他温柔如水的深瞳,只要多看一眼就会陷进去。
他终于成为了我的软肋,让我欢喜让我忧愁的始作俑者。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神奇,不久之前我和他还只是陌路,而后变为互相牵制的盟友,再变成各不相干之人。
现在,我们的命运又被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也不想要什么承诺了,只要现在,他还在我身边,这些,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