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的土地!京城左近尚且如此,遑论其他道府?既无土地,又要人服兵役,天下哪有如此道理?是以府兵兵源日见枯竭,不足为怪!其三,府兵原为禁军,人称‘侍官’,家有府兵,荣焉乡里,本为世人艳羡称道,可现今十二卫将军多由外戚或归唐藩将担任,骄横跋扈,只把府兵作童奴,世人皆耻为之,故现今已是无人愿应兵诏。此等现实,绝非几年几十年可以改变,也无条件可以改变,所以府兵制实无继续之必要!”
“二、边镇兵雄将广,关内几无可出战之兵。短期内,边将日益坐大,众权独揽,几成一国!轻视朝堂之心日盛,中央政令难以下达边关执行。若有一心怀叵测之辈,窥视神器,我大唐即立生肘腋之患。如此长久下去,我大唐将分崩离析,从此战国割据,天下涂炭!”
“三、如此局面,究其根源,无外乎两点。其一,国家任凭世家大族兼并土地,导致政府无可授之田,天下百姓多流亡,人心不稳。府兵制败坏,边镇卫所皆募兵,军队有被私用之虞。到时尾大不掉,社稷危矣!其二,我大唐边镇之节度使权势过大,又无节制,且多用番将外族委此重任,此实为李林甫私心作祟,自以为夷狄不可入朝拜相,自己无后顾之忧,实际造成边关将帅专兵,骄横怠慢之心日长,其实如今我大唐外重内轻,祸患苗头已现!”
“四、要想改变当今危局,确实很难,但也不是全无办*!一、明确废止府兵制,安定人心;二、举募兵制,革训练*,造就精锐禁军拱卫中央;三、各镇节度使不久任、不遥领、不兼统,三年一*换;四、各镇节度使兵权、财权、人权要分离,只统兵、不理政;五、边军各镇即使平日不出征,也要常驻监军,不可使将帅独重;六、封疆裂土如此重任,实不宜委任给番将胡族,但亦不可寒其心,可调任关中另委他任,同样高官厚爵;七、胡族军士不可独自成旅,原将领更不可统帅旧兵,降将降卒混编入各军;八、军中将领可自军卒中抽调亲兵,依级别严格控制人数,依次递减,但绝不可视全军如家奴;九、自团、旅增设军*官,专纠军中不*事,不受主将辖制,由兵部自统之,三年亦*换;十、兵部设将考科,各地将领,三年一考核,名不副实者,降职察看。”
杨青说完,刚好踱回到桌前,他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水,这才徐徐坐下。
抬头再看父亲兄长反应,二人都目瞪口呆。要的就是这效果!杨青满意的笑了。
“妙啊!”杨迁率先回过神来,“二弟,这果真是你所想?”
“胡思乱想,叫大哥见笑了。”杨青装谦虚。这可是后人总结出来的历史经验教训,所谓人在局中,当局者迷,身处棋外,旁观者清嘛。再说自己这解决办*里好多都是过去就有的制度,只不过近年根本没有执行罢了。
“如能实现二弟所讲这……军改十策,我大唐雄师必将面目一新啊!”杨迁一个劲的激动,对自己这二弟简直有些崇拜起来。
“父亲以为如何?”杨青最关心的还是老爷子的反应。
杨望此时闭目不语,杨青和杨迁见状也都收了声。
良久,杨望慢慢睁开眼睛:“青儿,你现在将你昨晚所说的话再对你大哥说一遍。他在兵部任职,见事或许有你不到的地方,也好参详一下。”
说罢,杨望起身朝后院走去。
“我有些累了,你们聊吧,我去歇息了。”走到门口顿了顿,杨望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提醒道:“青儿,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有机会我和你大哥会帮你,但你要按捺得住你自己。你今日识得的郭旰郭家、还有你岳父秦家,都是可以仰仗的不小势力,交好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好自为之。记住,要沉着!”
杨迁望着杨青,眼中兴奋的神色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