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明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优露萨虽然看起来莽汉一个,说话的技巧却比那个陆丰高明多了,这一番话问出来,直指问题本质,好生厉害。
他低着头想了想,也是站了起来,对着优露萨抱了抱拳,道:“‘国家兴旺,匹夫有责’,我朝开朝以来,和北蒙,西波斯两大帝国,交战无数次。危急之时,也曾向南交省调兵,你们可曾派出过一兵一卒,尽一个行省该尽之义务?其次么,这进贡之说,本就是个面子问题,虽然我东汉口号喊得响亮,但对你们南蛮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真的是不堪重负?至于扎蓬家主把这次战争的责任归于我方,小子更不能苟同,这本就是你们独立于先,我等出兵于后。怎么家主到了此时,反来责怪我等?”
那优露萨被吴明说得一楞一楞的,好半晌才反映过来,长吐了一口气,恨恨地坐了下去。
希烈见到这两人都没讨得了好,连忙换上笑容,道:“吴大人真是文武双全,小老儿汗颜不已,今日算是真正领教了。既然如此,就如大人所说,帕王爷偶见东汉娘娘,两人相谈甚欢,以至于乐不思归。不知道,这一路到东汉国境,需要多少物质,才能让王爷与王妃不受饥寒,让东汉战士们安心护卫?”
吴明这才长松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就等你这一句话么?他顿时从胸口摸出一卷羊皮纸出来,早有一个近卫营战士上前接过,然后双手交于希烈。希烈展开,正自看着,吴明在一边道:“所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小子愚昧,怕记性不好。就根据娘娘的指示,早早把这些物品罗列出来,元帅你好好看看。”
帕卜里盯着那羊皮纸,脸上却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优露萨平时和他关系较好,就探过头头来,轻声问道:“元帅,怎么了?”
帕卜里把那羊皮纸卷起,递向了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优露萨接过看了,眉头大皱,也是沉默不语。抬起头来,面色胀得通红。他摇了摇头,说道:“吴大人,你在开玩笑吧?”说完了,看见坐在旁边的其他人支长了脖子来看,就把这羊皮卷传了下去。
不一会儿,这巴掌大的羊皮卷就在一众南蛮人的代表手里传了个遍。
初始这些人还只是单独的交头接耳,后来见希烈并没有阻止,最后越来越大声。对着吴明摩拳擦掌,嗔目结舌,大有立马冲将过来,把他撕成两半之势。
不过对方如此反应,早在吴明的情理之中,他端着杯茶喝了,缓缓说道:“怎么,难道各位对上面开出的条件有疑问么?”
他话音才落,陆丰早就跳了起来,伸出食指,指着吴明骂了起来:“从这里到青庭草原也就十几天的路程。而你们整支队伍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五千人,却开口需要五万匹战马,是我疯子了还是你疯了?”
看着他的样子,吴明不觉有点好笑,他平静地道:“你们皇帝身体金贵,如果没有这么多良马,万一旅途劳累,伤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话才说完,陆丰旁边跳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老者,鼻孔朝天,大叫道:“不行,这绝对不行,你们所有的后勤供应要我们负担,这个自然答应,但既然如此,还要五万头牛羊做什么?不行,如果这样,我纱楚家族第一个不答应。”
吴明笑了笑,答道:“这位大人,切莫生气,我们要这些牛羊,自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爷身体金贵,岂能无肉。万一膳食不好,影响到身体。以后叫小子如何向各位大人交差?”
另外一个高瘦的汉子抢过了话头,手都快指到吴明鼻子了:“凭什么要求我们所有军队远离你们五十里?我们必须保证陛下在我们视野里,以免危险。”
吴明冷笑,道:“你们皇帝身体金贵,他的情况咱不知道。但几位娘娘肯定受不得惊吓。你们天天举着刀枪棍棒的在我们后面。我们难免惊慌。万一失手误伤了他们,那就大大不妙了。”
他清了清嗓子:“再说了,我们东汉近卫营战士。战力天下闻名。保护一个人绝对比各位的护卫来得安全,不是么?”这人指着吴明,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行,不行,怎能如此……”旁边一人跳脚,大喊。
“荒唐,太荒唐了。这真是耻辱,不是条约。”陆丰也是气个半死。
希烈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喧闹,他缓缓说道:“这些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马车、物质、牛羊等等,都可以。但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吴大人?”
吴明“呛”的一声拔出“赤宵”,剑身金黄,在阳光下如同另外一个太阳,晃得众人的眼睛都花了,他盯着希烈,一字一顿地道:“就凭他,金口玉言,如皇亲临。烈帅应该认识此剑吧?”吴明回道。
“赤霄!”
希烈喃喃,盯着剑身,呆若木鸡。一阵清风吹来,那羊皮卷掉于桌上,懒洋洋地翻了几个滚,似乎在无声地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