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立功虽然重要,但和自己性命比起来,何足道哉!”
他说得大是伤感,屋内,炭火正旺,映得他的双颊也有点发红。只是额头间的那几缕华发却是更为明显了。吴明这才惊觉,祝淮这段时间,比起自己初到南宁时,似乎瘦了许多,他上前一步道:“祝大人,小公子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还请你放开心怀。”
祝淮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仍然盯着那幅画,突然问道:“吴大人,你觉得这幅画如何?”
吴明低下头,借着火光,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道:“祝大人,小子卤莽,画技之道,实在是不通……”
祝淮抬起头来,眼中突然露出笑意,道:“吴大人过谦了,琴棋书画,个中颇有共通之处,吴大人音律高手,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看来,他是认定自己颇通音律了,不过吴明现在也没心情和他辩论,他想了想,盯着那画喃喃道:“此画虽为一幅,却有两种意境孕于画中,男性刚毅直爽,衣角铁画如勾。甚至在画中,都给人一种菱角分明的感觉。而画中女子风格却和男性大相径庭,个个柔和如水,甚至有点,有点……”
祝淮盯着他,闷声道:“有点什么?接着说。”
吴明把心一横,直直道:“有点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祝淮怔了怔,良久才击掌叹道:“吴大人真是好眼力,好一个哀莫大于心死,一语道尽个中三味。”他转过头来,盯着吴明看了又看,吴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慌忙道:“小子只是胡乱说说,总督大人切莫当真。”
“胡乱说说都是这么厉害,那吴大人正经起来,岂不是鲁工再世,秋水重生了?”他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自己先拉过一张坐下,道:“先坐吧,你说得不错,这幅画确是两人所作,画面中的男子是老夫无聊所画,而女子则是小女感念贱内三周年祭,后来添上去的。”
吴明心头震了一震,画技他虽然不通,但就连他这个外行也知道,时隔几年之后,要重新在老画上增笔,却也是颇不容易的一件事。稍不注意,就会搞得不伦不类,画鸡不成反成犬。只是这副画上面的人物却是自然而然,除了画技风格有所不同外,实在看不出里面的女性人物还是多年之后新增上去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转过头,再次看了看那幅面,心里对祝玉清的画技,也是颇为惊叹。
祝淮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喝了一小口茶,然后道:“吴大人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吧?”
吴明刚刚找个椅子坐下,闻言心头一震,坐直了身子道:“拙荆在这次南征途中,落于宵小之手,恐怕已遭不测。”
祝淮看着他,眯起了眼,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吴大人,你还和梦灵公主有婚约,难道这你都忘了。”
吴明心头翻了个个,不知道他今天着紧盘问自己家世,是个什么意思,他喃喃道:“小灵于我,只是,只是……”他只是个半天,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推脱,难道说自己只把轩辕灵当一个妹妹看待?那也太扯了,双方都定了婚,闹得全天下都已知晓。只是如果不分辨两句,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这样子落在祝淮眼里,就全变了味,他站了起来,哈哈一笑道:“吴大人不必如此,那个将军没有个三妻四妾的。江山美人,江山美人,这本就是男儿四方争雄的一个目标。”他把大厅内的木炭用火叉拔了拔。这木炭做得很好,整个书房里几乎无烟,他这一扒拉下去,火盆里顿时扬起一阵白灰。那木炭又重新红通通的燃烧起来。他看着,过了半晌才叹道:“黑炭蜕旧尘,腊梅催新春。吴大人,你觉得小女怎么样?”
吴明呆了呆,不假思索地答道:“令爱聪慧绝伦,更是人间绝色。才貌双绝用在其身,正是恰如其分。”
祝淮笑道:“才貌双绝,这四个字也是南宁这些无聊小民以讹传讹而来的,不过小女的才情诗画,确实当得一时之选。你现在也是小龙的师傅,以后得来我府里多坐坐。”
这话已经说得很露骨了,吴明顿时大急,猛地站了起来,想说什么,但刚才祝淮却是什么都没说,自己还能说什么?想到这里,不由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