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指了指,笑道:“正是,今日我要带吴大人去的地方,正是我们圣山的灵兽阁。”
“灵兽阁?!”吴明眉头一扬,手上却不由自主,摸到了怀里。那是一根灵兽令,正是太子在苍前大战前送给他的。当时还和他约好,一起来这里挑选一只中意的灵兽,一起畅游明山大川,只是这个愿望,恐怕永远难以实现了。
想到这里,他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痛楚。
那个山谷离这里本就不远,两人紧走了一会,不一会儿就到了。远望此谷云雾缭绕,其下郁郁葱葱,松林时隐时现。走得近了,只见一块近一丈高的巨型青石耸立在谷口,上面大气磅礴地刻着三个大字:“灵兽阁!”吴明心头暗笑,这里叫灵兽谷还差不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称“灵兽阁”。
两个道士手拿拂尘,直直地站在山石旁,看见明真来了,其中一个笑道:“明真小师弟,今天又来了,道没师叔今天刚好在谷里,恐怕我们不好方便呢。”
明真脸色一变,惊道:“啊,道没师叔在啊,但今天我正要带客人去参观呢,这可如何是好。”说完,急得团团乱转,大冷的天,额头上已然是隐隐见汗。
那个道士笑道:“小师弟,你也知道的,道没师叔一向铁面无私,如无要事,是禁止任何人私闯‘灵兽阁’的,他如果不在,我们还可以通融一下,但今天真不凑巧,他老人家刚好来检查,而且脸色也不太好,这霉头我们是断断不敢去触的。”
明真掂起脚,朝山谷里张望了一番,然后涎起脸道:“明意师兄,你偷偷放我两进去就行了,这山谷这么大,道没师叔肯定不知道的。”
那个道士连连摆手,苦着脸道:“明真师弟,其他时间好说,今天是断断不行的,你饶了我吧。”
明真哭丧着脸,转向了另外一个道士,另外一人似乎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也是连连摆手。正喧闹间,突然听得远方有人高喧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谁在灵兽阁外吵吵嚷嚷,如此不懂规矩?”
吴明抬头一望,就见到一个中年道士拖着双草鞋,趿着脚,一路踢踏踢踏直响的朝这边跑了过来。这道士一脸的气急败坏,全身风尘仆仆,衣冠不整,满面污垢,看来少说也有十多天没洗澡了。吴明怔了怔,这几天他遇见的道士都是整洁无比,衣着光鲜。陡然见到这么个另类,心头不由有点想笑。他想着,嘴角上一缕笑意不免就勾了起来。
明意和另外一个道士见他出来了,面色一变,连忙一摆拂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口里道:“道没师叔。”
走得近了,才看见这道士连道髻都散了,双眼通红。他理都不理两个小道士,转头看向了吴明,嘴里道:“这小子又是谁?看我笑话么?”说着,一扬拂尘,兜头就朝吴明头上抽了下来。
拂尘是马尾所制,柔软如丝。此时在这道士手里,根根尘丝被真气鼓动拉伸,和钢丝几无二致。万千尘丝直直立了起来,他手里仿佛拿着一根巨大的刚矛,往吴明前胸直搠过去。吴明吓了一跳,那里会料到这道士的脾气如此暴躁。说打就打,好在他临危不乱,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倏忽一闪,已然躲过了对方一击。右掌顺势一翻,就要来抓对方尘尾。
道没本就是个火暴脾气,最近诸事不顺,心头更是如同堵着一把火。那料到这小子如此扎手,一个大意,手中的拂尘被吴明抓了个正着,大惊之下,奋起平生之力往里夺回,但整个拂尘却如连着一座铁山,哪里更拉得回来?他胀红了脸连夺三下,拂尘仍是纹丝不动,脸上已是胀紫一片。
明真见得两人动上了手,在一旁惊叫道:“哎呀,吴大人,你快停手。上次去雪山,道没师叔的至交好友,道湮师叔不慎失踪,到现在还杳无音信,所以他脾气不免有点大。”
吴明心头一动,顿时松开了手,说道:“失踪之人,是不是叫道湮?”道没此时正使足全身之力和吴明较劲,吴明猛地松手,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在地。此时却没丝毫怪责吴明之心,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叫道:“正是,这位小兄弟,可曾见过师兄?”
“道湮”,吴明喃喃道,在达雅雪山时,自己掩埋的一个道士,手里的指尘剑刻的不正是这两个字么?湮没,湮没,亏这种道号对方也想得出来了,道湮还没什么,这道没就有点不伦不类了,不过正因为这样,可以看出两人感情怕是极好。他抬起头来,道:“见是见过,只是道湮师傅已经不在人世了。”于是,他把当天自己所见,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