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守寨的士兵老远就高声道:“来者何人?军营大演,郊游踏青者请速速离去。否则军法处置。”
吴明和祝玉清对望了一眼,夫妻俩不由哑然。正待回答,身后的一个近卫营战士仗剑而出,高声道:“没长眼睛么,这是统领和夫人。”
那战士道:“营地军演,任何人不得擅入,容我禀告简将军。”
近卫营战士哼了一声道:“岂有此理,统领到了,那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那战士头一抬,昂然道:“简将军时常教导,兵权贵一,三军法度,惟将令是从。其他小的不懂。”
四个近卫营战士同时面色一变,“呛”的一声拔出了身上的精铁长剑,怒目相向。吴明却笑了起来:“这位兄弟说得不错,咱们稍安毋躁,稍等一会即可。”说着,令四人收回了武器,然后静静等候。
稍顷,马场内烟尘大起,简飞扬和左忧已率着一众将领从里面飞骑而出。一众人在营门外飞身下马,同时躬身行了一礼,简飞扬道:“不知大人和夫人驾到,有失远迎。末将甲胄在身,请恕不能全礼之罪。”
简飞扬这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遇见大场合,还是很有分寸。吴明点了点头道:“简将军无须多礼。明日即将西征,今日到来,正是一观我外营儿郎的风采。”简飞扬道:“今日全军正在进行战前实战演练,有请大人和夫人随我等入营。”他说着,振臂高呼:“兄弟们,统领和夫人来看大家了。”
四下里顿时响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暴诺。吴明大为满意,捏紧了妻子一只小手,在四个近卫营战士的陪同下,一路朝里行去。走到营门口时,刚才盘问他的那个战士用长枪一顿地面,双足并拢,“啪”的一声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随着他的军礼一下,四下所有战士也同时行了一个整齐的军礼。简飞扬头前带路,把吴明夫妇朝军营里面迎去。
走进军营,简飞扬再次高声道:“全体下马,卸下面甲,致礼欢呼。”
营地中顿时响起整齐清脆的铿锵之音,所有人拿下铁皮护面。他们同时抬头,然后半跪于地。齐声道:“参见统领,参见夫人。”
吴明夫妇被简飞扬缓缓带到了一方高台上。看着下方一片明晃晃的明黄面孔,他不由得眯起了眼。整个营地呈现出一略微倾斜的坡度,几乎占了这个丘陵的一半,远超一个普通的军营面积。极目远望,整个营地有水塘、泥地、沟坎、甚至小山包等,相当于一个小型地图大全。而远方,那逶迤而过的小河在绕着营地而过。为这雄壮的军营凭添了几许柔色,也为战马提供了水源。
战士们俱都衣甲鲜明,分为两个方阵,泾渭分明。骑士和战马都带着黑色的清一色的甲胄面具。衣着齐整,手上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着森森冷光。刀枪如林,旌旗飘飘,一万多人的军营中,此时却是鸦雀无声。吴明久于行伍,虽对骑兵训练之法一知半解,但看到这如同铁壁的森森杀气,以及纹丝不动的军姿。就知道这是一支真正的精兵。
简兄真是为我打造了一支钢铁之师啊。他想着,忍不住偏头看了简飞扬一眼。简飞扬脸上也是大有得色,他把手中的令旗一挥,大声道:“军演继续,都给老子把操娘们的力气拿出来。成了软脚虾丢了人,可别怪老子扣你饭。”
下方顿时响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暴诺:“遵命。”所有人同时拉下面罩,只听得一片铿锵之声。这些骑士已然全部翻身上马。简飞扬大声道:“吹号,军演开始。”
正中高台上,三个士兵拿起长长的通天犀牛角,鼓起腮帮子吹了起来。“呜——呜——”角声凄厉苍凉,刺破长空。随着角声一起,两个方阵的骑兵同时朝左右方向背道而驰。听着这苍凉的号角声,吴明却皱起了眉,对简飞扬道:“简兄,闻鼓而进,鸣金而退。这是传统战法基本法度,这用号角声指挥,就不怕乱套么?”
简飞扬看着两方骑兵如飞而去,恭声道:“大人,骑战之术,首重一个机动。冲锋之时,金鼓携带不便,反而容易误事。而号角便于携带,也利于在马上指挥。”他说得颇有道理,吴明想了想,知道自己对骑战终究是个外行,就没再多说。
两人说话间,两方骑兵军阵已经列队完毕。只见军旗翻滚,交叉飞驰。左军已经拉成了长长一线,赫然是个长蛇阵的样子。而右军战马一阵交进递错,令旗飞扬中,已然排成了一个前锋尖尖,后阵厚实的阵形。赫然正是东汉八阵之一的锥形阵。
吴明站在高台上,忍不住笑道:“长蛇阵变化虽多,但最难于控制。简兄,用长蛇阵对骑兵常用的锥形阵。你是想给我上一场复杂的骑战课么?”
简飞扬笑了笑:“大人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