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先严守严纠生的死讯,不让它外泄,然后诱出严缺,彻底铲除他。
鉴于严缺还不知道他儿子的死讯,所以我们只需谎称严纠生在我们手中,相信他一定会自投罗网。毕竟,再狠毒的老虎,也不会不管自己的儿子。
消息很快散出,过不多时,已收到严缺的回信。信中大肆放了一通狠话,威胁说如果我敢动他儿子一根汗毛就弄死我全家之类云云,我当然并不屌他。毕竟他儿子已经被我弄死,而我也没有全家。
时间已是晚上,按照约定,我们在东郊外的一间废弃仓库见面。信中早已指明,只让严缺一个人前来,所以我并不担心。
我、胖子还有赵信三人温了酒,坐在小桌上畅饮,两旁林立十多人,外面也早有埋伏,所以此次定是万无一失。
候了许久,严缺还没有来,胖子急道:“这家伙,该不会贪生怕死跑了吧?”
赵信摇了摇头,饮一口酒道:“严缺也算个硬汉,如今大势已去,得知儿子在我们手中,他断不会苟活,一定会殊死一搏,我们再等等。”
约摸一炷香后,门口果然传来动静,想必是严缺到了。
一个孤傲又略显苍老的身影疾步走来,面上未有丝毫畏惧,怔怔地立在了我们前方,第一句话就是:“秦小风,我儿子在哪儿,我要见他!”
我悠悠站起身来,灌下半杯残酒,笑道:“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见到他。”
“严缺严二爷,果然算是个人物,真敢孤身前来。”赵信缓缓起身,向严缺走去,“二爷,还认得小弟我吗?”
“哼哼。”严缺冷笑道,“赵堂主,赵信,今天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有种就冲我来吧,放了我儿子。”
“你儿子?哼,恐怕是放不了啦。”赵信一步步逼近严缺,突然右臂一闪,已狠狠捏住了严缺的一根手指,接着只闻咔嚓一声,手指应声折断。出乎意料,严缺竟然没有叫出声,而是强忍着疼痛,狠狠盯着赵信:“为什么?”
赵信甩下他的手,冷冷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痛叫一声,严缺面目狰狞,狠狠捏紧了手掌。我正想喊一声,不料已经来不及,就在一瞬间,严缺掌心的一枚毒针已狠狠抵在了赵信的喉前。
“全部都给我让开,否则我让他死!”严缺暴喝一声,手已在颤抖。可想丧子之痛,已使他气极。
万万没想到,本来严缺的必死之局,竟然又出了这等变故。真是生活永远有惊吓,不是正在被惊吓,就是即将被惊吓。我握着手中的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旦放走严缺,必将后患无穷。可是赵信在他手里,似乎脱困的希望不大。
赵信面容未改,浅浅含笑道:“小风,还在等什么,动手啊。”
我仍在犹豫。虽然我一剑,可以刺穿他们两人的身体,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是我要杀的,可是对赵信,我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他不仅是我的朋友,兄弟,同事,他更是一名捕快,和我一样的捕快,冒着生命危险卧底黑帮只为了国家安宁人民幸福的捕快。
我放开手中的剑,望着严缺道:“你走吧。”
可就在剑即将落地之时,我看到了赵信眼中微微的表情。我快如迅雷,闪电般挽住了剑身,也就是同一时间,赵信以后脑勺猛嗑严缺的面门,严缺顿时受痛,动作已慢了半分,而我手中的剑顷刻而至。
本不该有什么变故,我手中的剑直取严缺的咽喉,却不料他手中的银针飞射而出,放弃了赵信作为目标,竟直直地向我逼来。
尽管我的视力十分高超,尽管银针的飞行轨迹我看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我却没有办法避开。因为这致命一剑,实在太快,我根本没有办法变换身姿。
可我没想到的是,赵信竟然身形如电,一跃而出,竟徒手捏住了那枚银针。
同一时间,我手中的剑也刺向了严缺的咽喉。
严缺捂着喉咙,死死地盯着我,目中尽是不敢相信。我知道他在诧异什么,将唇凑近他的耳边,轻轻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你带来的那几百人为什么没有冲进来?”
严缺说不出话来,嘴唇微微撬动。
“我告诉你,因为外面,全都是捕快。你是不是又很奇怪,外面怎么会有捕快,并且只抓你的人?”
这一次,严缺的反应更加强烈。
“因为,我……我绝不会告诉你为什么。”
严缺不甘心地睁着眼,倒了下去。我再也没能听到他的答复。
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与此同时,赵信的掌心变得乌黑,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