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你什么意思?女儿进书院这么大的事,你说都没说一声,就这么定了?!”
大厅里,湘云刚走,徐婉儿就掐着腰,发出了一大堆叽里呱啦的责问。
孟轲一边抹着汗,一边想要辩解着什么,却被一通狮子咆哮弹打击得张口结舌。
“夫人,此事事关小姐生事!最近的刺杀也是因此而来,还请夫人体谅大人的一片苦心!”
看到家庭暴力有升级的趋势,铁手赶紧出来解围。
徐婉儿闻言戛然而止,用询问的神情看向孟轲。孟大老爷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给自己的兄弟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因为湘云的生事在孟府一直是个禁忌,除了在场的三人,当时在船上的也只有孟轲的书童,就是现在孟府的总管林默,以及他的妻子徐氏知道。
林默和妻子都是徐婉儿娘家陪嫁过来的下人,自是不会乱说。况且徐氏还是湘云的奶妈,前几年又身染风寒过世了,林默为人也是谨慎得紧,于是多年以来,湘云的生事也就无人知晓了。
徐婉儿更不可能去说,而且孟轲任礼部尚书的时候,其通过各种渠道的消息多多少少也把湘云的生事猜得八九不离十,知道其中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不是自己这个妇道人家能够参和的,于是把这件事埋在了心底深处,只求女儿能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就知足了。
这位孟府夫人乍听到这么一个理由,顿时没有了“药,药,切克闹”的心思,
“老爷,妾身失礼了!妾身不知此事关系重大……”
“夫人,你放心好了!女儿虽然是去书院,但铁手已经卸任,会一直跟着暗中保护她的!”
徐婉儿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但眼里的不舍和担心还是充斥其中,孟轲适时地握着她的柔荑,安慰着此时看起来柔弱无助的妻子。
翌日,孟府大门口。
一位面似温玉,目若朗星的翩翩美少年正挎着布包,与众人一一惜别。
“湘…,飞儿,你大老远过来求学,要多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跟伯母讲,伯母给你送到山上去。”
徐婉儿紧紧攥着少年的手,不愿放开,直到湘云轻声唤着那陌生的称谓这才猛然惊醒。
“伯母,你放心吧!书院离这里也不远,我会时常回来看您和大伯的!”
湘云好不容易脱开手,开始认真地扮演起自己那个子虚乌有的堂弟孟飞,唯妙维俏地做着演员。
“姐…公子,一路保重,可儿和师师会想你的!”
一旁,可儿嘟着小嘴,跟师师靠在一起,二人的脸上似有泪珠闪现。
湘云则显得很镇定,拍拍这个小手,抹抹那个小脸,表演得相当不专业,看得一众下人目瞪口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两位妹妹,需得照料好湘云姐姐和潇湘馆,待得姐姐病好,可是要你们去帮她赚钱的!”
“嗯,我们替姐姐记下了!”
二人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对着已然远去的背影使劲挥着手,泪珠滚落。
孟夫人已经软倒在孟轲怀中,不停唤着“湘儿”,泪水不自禁得打湿了胸前衣襟。“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倒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二叔,你走慢点,给我讲讲寺院里的故事呗,好玩吗?”
山道间,湘云有些气喘地跟着铁手,宛如一个好奇宝宝般问东问西。
铁手只是蒙头赶路,半晌被问烦了,才有一遍没一遍地答着,
“没什么好玩的,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吃饭在练功,睡觉在练功,打扫在练功,诵经在练功,砍柴在练功,挑水也在练功。”
“啊?不是吧!那二叔,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有趣的事情,比如逮蛐蛐,摘桑果之类的?”
“没有!有那时间还不如练功。”
“呃,那你除了练功,还做过什么?”
“……,练功!”
“好吧,当我没问过。”
“别闲话了,我们到了!”
说话间,铁手停下了脚步。发呆的湘云差点撞上去,等捂着胸口缓了缓,才发觉自己再一次站在了岳麓书院的大门口。
终于要见到强哥了,强哥,你等我,我来啦!
虽然是故地重游,但转变了观念的湘云更加坚定了自己追求幸福的脚步,激动之余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美女卫护会成员眼中疑惑、惊叹、迷恋、不解的神情,径直朝大门内走去。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个很粗犷的声音从大门后传来,吓得湘云呆立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