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痛苦

    楚曦在吃了甜品一个小时后，感觉小腹隐隐作痛，她一开始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坐姿不对压着了肚子，于是便起身在大院里四处走走，偶尔再深呼吸几次。

    散步时，白梦瑶打来一通电话，两人聊了一会儿，她就急匆匆地道：“亲爱哒，肚子里的宝宝有点闹腾，我得先去床上躺一会儿，不和你多聊了哈。”

    “那你要注意一下身体……”

    楚曦没来得及回应，忽然感觉腹部一抽一抽的难受，全身像是被泄力一般弓着腰差点站不稳，她踉踉跄跄地走到沙发旁，半抱着肚子无力地瘫软了下去。

    下腹一股股热流在蹿动，接着就如泉水般奔涌出来，腿上水流的触感令她汗毛倒竖，惊恐交加地望着灰棕色木地板，只见那股液体没有一丝眷恋，不听使唤地顺流直下，从宽松的裤腿流到地板上。

    偌大的空间里，传出“啪叽”一声，手机应声掉落在地上。

    “啊——”

    楚曦捂着肚子跪坐在沙发旁边，呼吸如针扎，密密麻麻地全刺在肚皮上，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神经都在抽颤，那股绞痛令得她直不起腰，地上汇集了一摊深褐色、带有腥臭味的浓稠液体。

    “孩子……我的孩子……”

    “好疼啊……好疼，阿姨……阿姨您快来帮帮我……”

    “程然，程然……”

    楚曦泪眼婆娑地摇头，全身都在冒冷汗，她双眼全是泪，脑袋转来转去不停地四处张望，抱着肚子不敢挪动一下，只能哭着求救。

    肚子越来越痛，似乎有东西在下坠、在挖她的肉，她艰难又虚弱的扯着喉咙呐喊，以期得到佣人的帮助，可她声如蚊蚋，客厅后头忙碌的佣人阿姨们没一个听到她绝望地呼喊……

    她护着肚子艰难伸手，在血泊中，那只手异常僵硬地抓起地上的手机，刚准备拨号，就听到玄关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充满希望地抬眸，果然见到了那个犹如神祗极速靠近她的男人……

    “怎么回事？”程然冷淡的脸已经维持不住，身体也失去往日的优雅从容，几乎以豹子的速度赶至楚曦身边，颤着双手从地上捞起到处沾满血的她，“程然……孩子……救救孩子……”

    “……好，你先别激动，我带你去医院。”

    “我感觉孩子要走了，程然……求求你……我求求你快点带我去医院……我不想失去孩子，我不想失去咱们的孩子……好疼啊……孩子……”

    楚曦哭得泪流满面，小手紧紧地抓住程然的胳膊不肯松开，她被飞速送了出去，眸里全是痛苦。

    “乖，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的……”

    程然心中大痛，手不住的颤抖，疾步冲出去后，寒瞳怒瞪着赶过来想搭把手却畏手畏脚的几个帮佣，不耐烦听她们解释，把楚曦轻轻地塞进车内，小心翼翼地抱住楚曦的半边身子，沉闷压抑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字，“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由于事态严重，此时的车就如离弦的箭，迅速飞了出去。

    程然俊俏的脸灰白一片，以往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此时却差点失去声音打电话联系医院时竟然下达不了一个完整的命令，放下手机后，他努力几次才褪下西装外套，裹住流血不止的人儿。

    他眉目间全是慌张，只是在对上惊慌失措的惨白小脸时，他唯有忍下失去孩子和心爱女人的惶恐，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嗓音哄她，“没事的。”

    激动的泪人儿听不进去劝，不停地絮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孩子。”

    “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

    “不……是我的错……呜呜……是我的错……呜呜……孩子啊……”痛苦不堪的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由于失血过多，她气若游丝几近昏厥，体温也骤降得十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