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掉下来,朱红色的大门已经破了一大片,两边柱子上有着明显的刀痕,地面上似乎还有血迹。
衙役们缩了缩脖子,有一个大胆上前,“段小姐,不如……不如咱们还是回去吧,您看这阴风阵阵的,多吓人”
段如瑕扫了一眼那个衙役,不屑扬唇,朝府里走去,清荷皱眉,大喝一声,“你们不想死的给我走快点!”
清荷腰间长剑让那群衙役心中一愣,一个追着一个走进了秦府,秦府内的地缝里已经有了杂草,有些已经到了膝盖,正厅血迹斑斑,骇人得很。
忽然有一阵阴风从身后吹过,撩起段如瑕的长发,声音似有呜咽,段如瑕冷漠的扫了一眼,就大步流星走向后院。
几个衙役吓得腿软,在清荷的威胁下才随着段如瑕来到后院。
再次走到当初住过的院子,段如瑕缄默,眸眼扫了一下四周,心中有一股郁结,久久不开口。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段如瑕清亮了眸子,往后退了几步,望着那群衙役,“给我把这一片都挖了!”
“啊!”一群衙役你看我我看你,弄不清楚段如瑕的目的,段如瑕目光一冷,衙役们哆嗦了几下,立即动手挖了起来。
清荷来到段如瑕身后,轻轻开口,“小姐,你在找什么?”
“……找一个朋友”段如瑕声音空灵,却十分好听,在空气中蔓延,带着一丝伤感。
这一片很大,衙役们挖了好久也没有动静,天黑了,风吹了起来,清荷提议明日再挖,却被段如瑕拒绝。
段如瑕披着披风站在院子口,盯着衙役们,四周灯笼里的亮光忽明忽暗,有些吓人,为了不在这里多做逗留,衙役们更加努力的挖。
“还没找到?”身后传来容七磁性的嗓音,段如瑕默默点头,“快三个时辰了……”
“啊!”突然间,一个衙役大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往后挪移,指着不远处的洞,“有……有人骨头!”
段如瑕目光微亮,提裙跑了过去,容七皱了皱眉,紧随其后。
土地中,一个人头骨静静地躺着,骇人得很,段如瑕咬了咬下唇,声音颤抖,“继续挖!”
衙役们吓得一个也不敢上前,容七敢来,嗜血的目光看得他们脊背发凉,几个胆大的拿起家伙继续挖了下去,半个时辰后,一大片空地里露出了一具人骨架,和一个人头骨。
段如瑕低下身子,往洞里看了一眼,土地掩埋了一半,一个簪子静静地躺着。
段如瑕眼睛有些湿,那个簪子,曾经是她送给绿抚的,当时是为了感谢她帮忙做秦府二老爷的那个局。
段如瑕起身,不忍心再看那具尸骸,转身离去,声音冷漠,“先把这具骸骨带回衙门,去买最好的棺材”
衙役们不敢偷懒,急忙找来毯子,包着尸骨回了衙门。
容七示意清荷跟着那群衙役,自己则跟着段如瑕走,段如瑕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只是想冷静一下,绿抚,她欠了这个姑娘两辈子的情,如今怎么也还不清了……
“你为何跟着我”瞥到后面的红色衣角,段如瑕止住了脚步,问道。
“怕你想不开,若是你死了,以后天上人间,我可要找其他人商量了”容七轻笑一声,观察着段如瑕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段如瑕转身,与容七擦肩而过,“我累了,回去吧……”
次日晌午,段如瑕把绿抚葬在了郊外的一棵枫树下,碑上刻“吾之好友绿抚之墓”
段如瑕没有烧纸钱,只是一身白衣跪在墓前,垂头不说片语,容七打发走衙役和清荷,自己飞到不远处的树上,想知道段如瑕之后的动作。
段如瑕摸了摸绿抚的墓碑,笑的凄婉,“知道吗?我欠你的,还不清了,你因我而死,我该怎么办?”
“我叫一个疯子你的名字,叫了这么长时间,绿抚,你会不会怪我,怪我当初回去的太晚……”
“这一切都迟了,直到今日,我才给了你一个栖身之所”
“绿抚,我如今什么也做不了了……对不起……”
段如瑕潸然泪下,终没有抑制住心中的感伤,泪水滴在坟前,湿了一片泥土。
容七皱了皱眉,飞身离开,这一切,他愈发看不懂了……
在历城留了三天,段如瑕又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容七盯着段如瑕看了很久,开口问道,“那个尸骨,是你的丫鬟”
“嗯”段如瑕点头答应,靠在轿边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离开,或许她还会回来,也或许不会回来,这一份缘,或是怨,终究埋在了那棵枫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