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依旧没什么长进,看来注定会败在那个人的手底下……
侍女崒香愠怒,拍了拍江城月的后背,怒视段如华,“哼,奴婢倒从未听说段大小姐还有心口痛的毛病,做出这副虚弱的模样给谁看?当初小小年纪就犯狠把我家姑娘推下了湖,才成就你今天的才女头衔,若是我家小姐当初没有落水,现在哪有你的地位可言!”
想起往日里江城月受过的苦,崒香的嘴就口无遮拦了,段如华蹙了蹙眉,喘了几口粗气,竟然翻起了白眼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江城月咬了咬牙,撑着桌子给了崒香一巴掌,“放肆!竟然敢以下犯上,还不给段大小姐道歉!”
崒香捂着半边脸,知道江城月此举是想保她,只好含着泪朝段如华行了一礼,“方才崒香口无遮拦,还请段大小姐心宽莫要怪罪……”
素来以温婉著称,既然人家都已经道歉了,段如华纵然是想惩罚也不好意思了,只好黑着脸笑了笑,“不碍事……只不过胸口痛得愈来愈厉害了,绿钥,你扶我去隐月宫吧……”
绿钥点了点头,搀扶着段如华离开,水氏正在生段如华的气,全程不说一句话,冷眼注视着段如华离去,在将军府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会看不出段如华只是装出来的,丝毫不担心。
江城月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崒香,低声道,“自罚五十个巴掌吧,下次如果还这样,任我也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是”崒香跪在地上,每个巴掌都扇的响亮,虽然泪水一点一点往下流,心中却没有半点怪江城月的心思,如果不是江城月,换成别的主子,早就发卖她了,这也能算是为什么这些年崒香都这么忠心江城月的原因了。
吕平竹看着崒香肿的老高的脸,有些不忍心,低声劝阻道,“江姐姐,五个不就好了,怎么罚的这么重,再说了崒香的话不全都是……”实话吗?
吕平竹的话还没说完,江城月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此举也制止了吕平竹接下来的失言,江城月冷漠的扫过吕平竹的脸,“你要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崒香失言我尚且能帮她,你若是失言是会给吕府带来坏处,给你爹娘带来麻烦,日后记得慎言!”
吕平竹缩了缩脖子,缓缓点了点头。
段如瑕跟在太后身后,来到凤栖宫,太后的步子轻而缓,由内而外散发出端庄威严的气质,像极了前世对待自己的态度。
前世裴后不中意肖钰擎,当初千方百计阻挠他登基,最后在段如瑕的算计下才彻底失了势,丧了命。
犹记得她死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段如瑕现在不得不承认,她那些手段和眼前这个妇人比起来算不得什么,自己之后所有的经历都被她说对了。
那日的凤栖宫,冷冷清清,裴后独自一人坐在凤椅之上,穿着当初封后的衣服,即使败得一塌糊涂,即使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她也丝毫没有露出悲戚的表情
段如瑕穿着绛紫色的长袍,独自一人踏入凤栖宫,傲慢的看了一眼裴后,道,“太后娘娘,乱党已经全部被我和五王爷制服,皇上的圣旨也已经找到了,明确的写着,五王爷是王位的继承人,而您妄图诛杀新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不过新帝宅心仁厚,念您往日之好,特此鸩酒一杯,愿您走好……”
裴后盯着段如瑕的脸,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尖锐又讽刺,刺痛了段如瑕的耳,她笑够了,不屑的迎上段如瑕的目光,字字切齿,“区区小辈,你以为哀家败在你的手里的吗?段如瑕,哀家没败,哀家胜了,败得是你!你现在心心念念肖钰擎继位,这样不择手段的帮助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不醒悟么……”段如瑕眯了眯眼,“我会和相公恩爱一生的……”
“恩爱一生?”裴后瞪大了眼睛,疯狂的笑了起来,“段如瑕,你傻啊!哀家能断言,总有一天,你是死在你最爱的、最信任的‘相公’手里的!哈哈哈,哀家赢了!段如瑕,哀家在地底下等着你!等着看你落魄的样子!”
裴后双目充血,血从嘴角滴落在她朱红色的华服之上,她的目光至死停留在段如瑕的脸上,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离去。
原来她早就在见自己之前服了毒。
段如瑕垂下眸去,心底起了一丝波澜,冷笑着勾起嘴角,明明就是她赢了,她替夫君赢了天下,她才是最大的赢家!
直到她死的那天,段如瑕才醒悟过来,原来……
她的确输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