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红儿在拧我的耳朵,但是她并没有使劲,只是轻轻的在那里转了一下耳廓。我说:其实我从小就这样子,每年春天的时候就很容易犯困,老想睡个午觉啥的,在工厂里边没有午觉时间,所以现在我就放松了,困得真想在这个躺椅上躺上两个小时。
柳红儿说:“要不你在躺椅上躺一会儿吧,我到树荫里面躲一会儿,这样子你休息足了,我们再玩儿。”
看到她这样通情达理,我也觉得很欣慰,刚才那些她都是故意在跟我开玩笑的。
我就这样躺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没了,我看看周围,并没有看到柳红儿,我心想:“难道他在树林里边儿还没有回来吗?”我到附近的树林里边儿仔细的寻找,甚至还喊了几声,但是却没有人回答我。
我开始慌了.我该不会是把她给弄丢了吧?本来说好出来玩的,我好端端的睡个什么觉啊,这下倒好了把她给弄丢了,我顺着我们来过的路,一路往下找,但是并没有找到她,然后又顺着路返回往上爬,能找过的地方全都找过了,附近的树林休息处,甚至在厕所门口,我都叫了两声她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响应。天开始慢慢的黑了,游人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我失落的回到了那个躺椅上,握紧了拳头,朝着地上狠狠地砸了一下,我真是太后悔了,之前要是没有睡觉的话,她就不会消失了。
但我想会不会是她自己主动离开的呢?应该不会吧,柳红儿之前说要我带她去西藏。暗夜树林里,一辆冒着紫色气体的透明马车拉着一个大笼子。车前面有两匹马,他们的样子就好像是从照相机底片的人像风景那样,里边呈现出的黑白透明模样。我看见后面笼子里边关着的人正是柳红儿,我冲过去叫喊柳红儿,柳红儿悲伤的回应道:“叶凯旋救我。”
那两匹马儿好像也听到了什么,马蹄的步伐迈的更大,这些马儿并不是顺着山路走的,而是从草丛里边儿过的,经过的草丛也没有被踩踏受伤,此时此刻我才看见,马上面坐了一个人,与其说一个人,不如说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硕大的锥形斗笠,顺着斗笠看下去,好像被几块儿枯树叶包裹着脸,身上黑色的袍子一通到底,关键是拿着马鞭子的手,就像是风干了的腊肉的颜色,还有如同黄瓜一样长的指甲。当我追上前去,想要拦住马车的时候,这个带着斗笠的家伙我才看得清楚,原来斗笠下面根本没有人脸,而是蒙了嘴的一具铜锈色的骷髅,他挥起了鞭子,抽了两下马儿,马儿立刻就开始奔跑了,我虽然说追不上马的速度,但是他们跑起来的一刹那,我抓住了这个笼子,随后,前方开始有一道闪光,那是一道结界的门被打开了,我和柳红儿以及两匹马,都一块儿被带了进去。
经过结界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撕扯开了一样,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亮,一会儿暗,一会儿烧灼,一会儿又舒服,总之就像是摸了交流电一样,短短的一秒钟之内,自己被两种极端反复感受震颤了50次。
终于在最后这种感觉停下了,我手里还抓着马车后面笼子上的一根木条,但是马车也不见了,眼下的世界,让我觉得陌生。
我所在的地面上都是龟裂的黄泥,就好像是某些池塘干掉了的底部,这是一块比较开阔的平地,地面上明显还有两条车轮印子。我艰难地爬了起来,顺着车轮印子往前看,几乎看不到尽头。我的耳朵好像听力也急速下降,在这里用力喊一声,好像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小了一样。过了一会儿,我才艰难的爬了起来,也不知道柳红儿被两匹马车带到哪里去了,我也打算继续顺着这条车辙印子追踪过去。
走了很久很久,我已经口干舌燥了,没有水,没有食物,这里连个人都没有,前面仍然是长长的车辙印,一望望不到底,我觉得我再也走不下去了,回也回不去,这结界里边太空旷了,好比一个人走入了无人区的沙漠,最多也就坚持个一两天,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我还有信念,可是这无休止的车辙印让我绝望,眼下龟裂的土地已经没了。取而代之成了黄沙戈壁。那是一片荒芜,此时此刻,我已经万念俱灰了。可能真的要放弃自己了。。。。
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柳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