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树甫一开口,罗绮已知他所言何事。
奇怪了,难道两人之间的默契竟好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是范颖始终是两人间的一根刺,不曾真正祛除,只待着时机来临便生成粗檩亘隔他们之中?
“玉无树,你说够了没有?”罗绮粉靥染怒,糯软声线寒意凛凛,“你凭什么枉断别人的心情?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因范颖的死谈笑风生?”
玉无树思及自己方才之言,的确失之武断,略一迟疑,才想示歉,已听罗绮又道:“既然你说了这事,我们不妨把话挑明。你心情郁卒地前来找我叙话,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安慰罢?因你正为范颖的死心痛,你希望我这个未婚妻子可以软语慰解你为其他女人断肠的心情,对是不对?”
这一来,又把二皇子心火激起,“她已经死了,你就不会在谈起她时多些尊重?对一个已经往生的人,你还来计较那些陈年醋事有何意义?”
“她已经往生,但我活着,只要活着,有些事便要计较。还是,你宁愿死的那个是我?”
“绮儿!”玉无树面色青白交加,切齿道,“你说得是些什么混账话?”
混账?由小至大,还不曾被人如此骂过。三小姐当即就起了泪意,却犹逞强地将一对杏眸圆睁,“怎样才算不是混账?为你歌舞娱兴?和你抚琴论诗?”
玉无树越发气急,“你……你……”
“佳人香消玉殒,你心痛难忍,只管找个地方自己痛哭一场,何必找我来撒气?我们罗家的哪个人长得像二皇子的出气筒?”
“你……你你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了半天,他吼出这一句,但这话接上三小姐的质问,就未免给人的联想太过不当。
罗绮粉脸变色,“莫说我这个未婚妻的名分还未让你皇家承认,就算当真是你的未婚妻,也不是你的出气工具!”
“这……”怎越说越乱?“你能不能讲点理?我们要谈的,是这些么?”
“不是。”罗绮冷笑,断然道,“我们要谈清楚的,是你对范颖的感情。那便请说清楚,她在你心里,到底占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莫要再以她已死为借口,死了的人自是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不是么?”
“好!”玉无树被这小妮子气得委实到了极致,火气绕着脑门挥之不去,“你既然一定要听,我便告诉你,我对她,的确有一丝心动。我很庆幸,人生有她这一样一位惊才绝艳的红颜知己。够了么?”
“受教。”罗绮福了福,引袖相送。“二皇子请。”
“……什么?”
“话既然已经讲得再是清楚不过,恕罗绮不能招待贵客,二皇子可以离开了。”
“你——”玉无树清眸遽睁,“你又是何意?”
“二皇子,不是因为人死了,就可以不去计较。我可以直言,我很在意你心里的那丝游移心动,我也很清楚,如果范颖的身份不是晋王的侍妾,你会有怎样的动作。二皇子和罗绮,到此为止。”
玉无树俊脸上顿时阴霾密布,浓眉紧蹙,“你确定这就是你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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