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的视线随着那本《震门秘传》一直往下,直到它落到我的手中。在那一刻,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壹扭曲着的嘴脸,“你还是来淌这趟浑水了,五哥。”
我抬起头,迎着壹的眼光回敬他一眼,然后对身旁的芷兰说了一句,“在这儿等我。”她只是默默地点头,完全把心里那几句担忧的话语埋在最深的泥土中,她不能让我分心。
我松开她的手,那一刻,我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也是若隐若现。我有种预感,我松开她的手的那一刻,我就真的松手了。
我右脚一发力,整个人飘上太虚白夜楼的顶端,站在今宵的身旁,死死地盯着壹,“你也该停止你那无聊的游戏了,壹,把青岚她们放出来。”
壹狰狞着嘴脸,以一种近乎嘲弄的语气说着,“你说我会那么做吗?你也是无能为力的吧。你找不到她们的下落,就像我找不到那个关山月一样。你永远也找不到,除非我找到那个传言中的宝藏。命运以将所有的一切都联系在一起,就算是我们夔氏一族也无能为力。”
我将怀中的《离门秘传》与《坎门秘传》以及手中的《震门秘传》扔在壹的跟前,“我们来赌一把吧。赌注是你我手中各持有的三本秘传。”
壹一点也不意外,到现在为止,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打一场?”壹笑了,“有情的人,满身都是破绽但却是无敌的;无情的人天衣无缝却始终要成为胜利者脚底下的垫脚石。寒剑寺,我就和你赌这把,结局却是早就注定了,那就是你输。”
壹站在太虚白夜楼的屋脊之处,临着风,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我也走了上前,如果他真的能领悟到乾坤八剑的那招“天地无限”,那么胜负可能真的已经注定了。
今宵打算做一个见证者,悄悄地移到梦伶身旁。接下来这一战的声名绝不会在当年他与君望之下。
我和壹都是空手,我们彼此凝视,在对方身上寻找破绽,然后又极力地隐藏自己的破绽。
风在呼啸,是在为我们奏响杀戮的哀歌。在耳旁喧嚣着的,是永无止境的悲泣。
壹始终是沉不住气,一股激荡的真气透指而出,左手手指上下弹动,像扯着木偶的丝线一般。他的功力仍然不足,像这招“驱无尽之术”,竹篁根本不用拉扯丝线。
在那一刻,时间在撕裂,空间在扭曲,太虚白夜楼东首那个角已扭成一团。壹也在扭曲着身子,然后从一个扭曲了的空间转移到另一个扭曲的空间中。他透指激荡的真气直透我的后颈。
在那一刻,我似乎记起很多,也有可能是身体的记忆在起作用。我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壹蔑笑一声,“遁境!”他干脆闭上眼睛,手捏剑诀往后方戳去。那一刻,我与他四指相交,却又同时击了个空。我们回到原来所站的位置,就像从有开始就没有移动一般。
在我看来,壹已有疲意,他与今宵交手那么长的时间,真气至少消耗了一半,与我对上,始终要吃很大的亏。而我并不想充当英雄,给他机会让他休息,这一战也许关系到以后的命运,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无法忘记他们的命运而选择成为一个英雄。
我不由分说,真气透指而出,人影晃动,已到壹的背后,剑气破空而响,往壹的背脊剖去。壹回了一指,直接隔开我的中、食两指。他右脚往后一踢,人也在同一时间旋转,带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壹在笑,那是对天地的嘲笑,那个眼神,那副嘴脸,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充斥着对天地万物的不屑,一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骄傲。他嘴里清清楚楚地吐着那几个字,“天地如蝼蚁,万物为刍狗,我为无上。”那声音充满着狂傲。
我的戒意更深。他的这些举动,似乎只是一个仪式,为的只是祭出他凌厉无比的剑招。
壹将右手往后摆,人却不住地往前冲,那气势像要把世间万物踩在脚下。他就在我跟前凌空而起,那两根手指已化作杀戮之源,带着天地万物的怨念,一直朝我袭来。
我正要往后退,却发觉我已无处可退。在我的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剑气。尽管我半点也没动弹,身上已中了二十来剑。
但我不得不退,壹那两根手指无论点中我身体哪个部位,我都会在那一瞬间被他强行灌入我体内的真气给撑爆。
我不能转身,右脚一点,身子已往后飞离。那些大大小小的气剑不断地往我背上留下它们的痕迹,待我退了一步时,后背已中了上千剑。如果不是我将全身真气凝聚在后背,只怕此时我的后背已经烂了。
壹仍是那种蔑视天地万物的眼神,那两根手指离我越来越近,只有咫尺之距。那刹那间,我知道我躲不得也挡不得,在下一秒,我可能就见不到这个世界了。
可就在那一秒前,我终于记起来了,我是在做梦,在梦中,我是可以无惧一切,也可以扭转一切。天地万物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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