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手疼吗

    “唱得太伤感了。”站定在舞台下，他说。

    我起身走向舞台边沿，看着舞台下的慕容澈，在原地转个圈，面对他站定时，身上的衣服瞬间变成了含香的服装，红白蓝三种颜色轮着变换了一次展现在他面前。

    我问：“喜欢哪个颜色？”

    小的时候对少数民族没有意识，但那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还珠》里含香的服装了，总是幻想自己以后也会拥有一套。

    小时候，下课后会和几个女生一起学编含香的头发，结果当然是惨不忍睹的，因为每次才弄到一半就上课了，让那群男生笑得前俯后仰的……

    “想看到你那套。”慕容澈看着笑得格外灿烂的我，紧抿双唇。

    “我的……”闻言，我笑容凝固在脸上，身上含香的服装刹那变成自己族的嫁衣。

    我是瑶族的。现在身上的瑶族嫁服是妈妈和舅妈她们一起做的，这是我看到那个她的记忆知道的……多么希望那个有点不耐烦，陪着在定做布料的人，是我。

    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慕容澈：“很好看。”

    “手疼吗？”慕容澈望着面前瞳眸变得迷离，仿佛思绪已飘到了九天之外的人，面露担忧。

    “嗯？”

    听到少年的问话，我回过神来看了眼他后，低头轻抚着自己不停抖动的十指，轻声开口：

    “不疼的。”这双手曾带给我快乐和荣耀，却也同时带给了我无尽的痛苦。

    手，不痛，但心很疼。

    当第一个音符按下的时候开始，一直疼。一首歌曲弹下来时，冷汗一直流，手，不停抽搐。心，抽痛到想哭。但我忍住了。

    那么多人想要看我笑话，怎敢懦弱？

    我的背后空无一人，只有，也只能强忍不倒。

    当记忆回归开始，我就想问。为什么当我比赛拿了冠军回来面对的不是同学们的友好，而是谩骂？为什么我比她们优秀就要被欺负排挤？为什么梦想最后却成为了我的噩梦？这些都是为什么？每次看着这十指，感受着时不时的痉挛，总会提醒我会不会就不该有那梦想。

    总是想，如果我没学古筝，没有参加比赛，那么后来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就不存在了？

    但我知道这些都不会有答案的，只能抑制不去想。

    毫不知情莫名其妙穿越到陌生的世界，还代替别人生活，同样无辜的那个她，我能怪吗？

    相反，若不是她的出现，我在仓库里后面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若不是她的出现，那晚的雷雨夜，我的家人也不可能及时逃离……

    代替我的她，其实心里也不好受吧。

    对了，一直忘了说，那个她的梦想是钢琴。

    澈轻轻一跃而起，跳上了一米高的舞台，伸手轻轻揉了揉我额头，说到：“那就是很疼了，学院里明明有那些药为什么就不涂呢？是不是傻？”

    听到他温柔的谩骂，眼前不再朦胧，他俊美的模样出现在我的瞳孔里，身上的服装恢复了刚开始的休闲套装。

    想到什么的我乐了：“噗嗤～我以为你会双手插着腰，冲着我破口大骂，（加了重音）小亦你就是一口井，横竖都是二，你能不能清醒点，能不能看开点，别一副欠抽的样子。”

    “小亦这么好，我怎么敢骂呢。”倔强到让人忍不住担心的人。

    既然我这么好，那为什么我想要在乎的，珍惜的，都被我远离了？我怎么就穿越到了，这陌生的世界里？

    “澈，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也要不得不离开的时候，记得不要回头”……我怕被你看到我在哭……那种失去一切的痛哭……

    慕容澈点点头，叹息一声，伸手放我我面前，轻启唇片说到：“走吧，我来接你回去。”

    “好。”

    至少现在，这个世界，我还有人陪着不是么，也该知足了。

    ……

    “澈，你太高调了，每次出场，所有人都成你背景了。”

    “哟？我还嫌太低调了。”

    “……”这人在魔法学院的时候有没有人看不顺眼，然后拉上一堆人群而攻之？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扫进屋子里，打在自己身上时，还是忍不住睁开眼望向大清早就在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关键还是在我耳边呢。

    看着对方泪眼汪汪的样子，心一软柔声细语到：“你又怎么了？”

    “小亦～～～”见我理她后，低下头抽泣着。

    一直以来，小琪给我的感觉都是酷酷的，有点自负，爱吐糟，曾几何时有过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