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华灯初上,白日里喧嚣纷扰的龙潭市并未就此沉寂。
绚烂的灯光变幻莫测,给这座繁华的城市笼上一层旖旎的薄纱。
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幽森的礁石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黝黑的寒光,忽隐忽现,波涛汹涌,暗藏杀机。
东城区的一.把.手陆魁海应其他三区的邀约,趁着夜色璇妮时,进入西城区最大的销金窟——云顶。
一进门,陆魁海就粗着嗓子不耐烦的说:“把我们都叫来干什么,现在风声这么紧,霍以燎也还活着,你们……”
话音戛然而止,一只黑洞洞的冰冷的抢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下来,他这才看清包间里的局势。
除了西城的一.把.手之外,每个人后脑勺上都顶着一只冰冷的抢管。
至于西城一.把.手……陆魁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霍以燎——竟然是霍以燎!
而和他们商量要除去霍以燎的那个冒牌货此时正瘫在满是血迹的地板上,不知生死。
他派去的杀手和被他收买的保镖也跪在地板中央,两人的四肢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疲软的摊在那里。
陆魁海艰难的吞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试图挣扎一下,“霍二爷……您这是……”
咔嚓一下,霍以燎摁下手中打火机的开关,艳丽的火苗倏的窜出,点燃了他噙在口中的香烟,袅袅烟雾缭绕在空中,似雾非雾,霍以燎冷硬的面容显得越发高深莫测。
薄唇轻启,冰冷的字眼从中吐出,“陆魁海是吧。”
陆魁海战战巍巍的应声,险些给跪了。
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作为一条狗,就应该谨记做狗的本分,妄想贪图那些本不属于它的,权利,地位,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龙潭市黑色.地带的老大竟然是这般深不可测。
早知道这样,借他十个熊胆子他也不敢造反啊。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行走在黑色.区域的人最忌讳的,便是背叛。
陆魁海像是被突然抽去了魂魄一般,双眼无神的瘫倒在地。
霍以燎嫌恶的瞥了这些人一眼,摁灭手里吸了一半的烟,冷冷的撇下一句,“处理干净。”起身直接走出包间。
司弦挥了挥手,底下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司弦跟着霍以燎走出包间,夜风萧瑟的刮在他身上,身后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在这个诡谲的夜晚显得尤其诡异。
包间的门被关上,今晚除了他们,没有人会知晓,在这个梦境般祥和的夜晚,奢靡繁华的云顶天宫内,有人正遭受着惨绝人寰的折磨,不过,那又如何呢?谁会在意?没有人会在意的。
毕竟,做错了事情,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走出云顶的侧门,霍以燎站在深沉的夜色里,有一瞬间的迷茫。
随即清醒过来,脑海中一个言笑晏晏、朝气蓬勃的笑脸将他自浮屠之海中召回。
是了,小孩还在等着他呢。
“去医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