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他的全身上下,洒满了那些死人的鲜血,看着非常瘆人。尤其是那黑青的脸上,溅洒着浓浓的血迹,红里透黑的,很是邪乎。
“你,你……”哆嗦了半天,陈义终究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或许此刻在他的心里,苏溶仗义豪爽的形象已经断然一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冷漠无情、杀人如麻。
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匪徒之后,苏溶瞟了眼陈义,很清楚他此刻的想法。他轻叹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扭头不再注意陈义,缕了下飘扬的发丝,坐了下来。
“还不出来么?”苏溶呢喃了一句,闭上了双眼,一副闭目沉思的样子,散发着莫名的神秘气息。
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稳重城府的苏溶,实则却是在和小黑聊天打屁:“怎么样?小爷这一招,样子酷毙了吧?”
苏溶的口气略带着些许骄傲,很是高兴。原本骄纵是修炼的大忌,但面对的是自己最交心的小黑,且苏溶隐忍了五十年,此刻这些骄傲也还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倒也没有太多不适。
“小样吧,那是本大神还没有出手呢。我麒麟神通一出,元婴之下无敌手!”
“你可拉倒吧,来个元婴后期的大能,分分钟秒杀你。”
“额……”
好半晌,心神失常的陈义这才回过劲来,举起颤抖的双手,胡乱的擦掉了脸上的血迹,颤巍巍站了起来,挪到了不远处的苏溶身边。
“前,前辈。”结巴的语气中满是伤神、忧郁和萧瑟,看的出来,那样血腥无情的场面,陈义难以忍受。
他双眉紧皱、脸颊一顿纠缠,很是犹豫。半天,许是思考好了,下定了决心,陈义双目一凛:“前辈,那些人虽然该死,但你何必下手如此狠毒?
经文有云:人生而平等,无贵贱之分、无贫富之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你既想要他们死,平平淡淡杀死便可作罢,何必教他们落得个三魂七魄尽散、再无黄泉重生之日?
前辈的所作所为,在晚辈看来,与那屠宰场的莽夫并无差别,实则无头无脑、荒谬至极。
请恕晚辈,不能苟同前辈之意。此番行程作罢,你我各奔东西。”
陈义的一番说辞,实乃慷慨激昂、正气风发,让人听之如沐春风。虽然他也对那来袭的匪徒痛恨,但能躲便躲、能一招杀死便也算了解,但却不会如苏溶这般,出手狠辣、态度嚣张。
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固然是人性中善的一面;但从另一层角度看来,却是陈义遭遇生死变故太少带来的无知和浅薄,或许可以将之归入懦弱的一类。
苏溶听罢陈义的暗讽、心里不禁一阵好笑,和小黑取笑着这个新师弟的呆萌;外表看去,却是冰冷无情,只是斜眼挑了陈义一眼,冷哼一句便不再理会。
许是被苏溶的无视激怒,陈义脸色一片涨红、颈部青筋暴露,双手颤抖不已,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好半天,他才深喘了口气,高声嚷道:“前辈若是这般傲慢无人,那这次交易,不做也罢!”
“不做也罢?”
苏溶立刻冷哼一声,沉声喝道:“你说不做便不做?我金铭可是你能戏耍之人?”说着,苏苏溶就站了起来,浑身气势顿然高涨,似要出手教训那陈义。
“怎么,还要强行逼迫不成?”陈义并不被苏溶的气焰高涨吓到,也是昂首挺胸,语气坚定。
“前辈的为人,我不能认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陈某,不愿再和前辈为伍。”
“再要放肆,休怪我无情!”
……
几息间,二人已是相互争吵了数句,谁也不曾吓唬着谁。只是善良单纯的陈义,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强者既然发怒了,那还会真的只和自己斗嘴,却是不曾动手一次?
“我说小苏子,你这师弟,太逗了,太逗了,哈哈!”
“滚滚滚。”
苏溶和小黑的神识传音,早已乐成了一片,戏弄这个突然出现的师弟,倒是很让二人开心。苏溶心里反倒是想: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教育。
不过这件事情只是苏溶刻意而为之,他想借此引出那幕后真正的黑手,将其在自己进入凶阵之前灭杀。倘若此时遗漏,苏溶不确定后续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以他的心智和手段,还不足以将此全部推演出来。
但计划总是好的、事实却是残酷的。半盏茶的功夫很快过去,苏溶早已不再理会陈义,仍旧闭着眼坐在地上。陈义也已意识到苏溶其实并无恶意,只是吓唬自己而已,他有些腼腆的站在一旁,强迫自己接受苏溶的狠辣。
“不会出现了么?”等待了许久,都不见那人的出现,苏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和遗憾。
“如此深藏不露、心思机敏之人,倒更加让我兴趣横生!”
轻吟了一句,苏溶睁开了双眼,射出一道寒芒,随即朝凶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