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叮嘱:“我蒋氏是守礼大族,池氏亦是和睦之家,戒淫佚,你婚前婚后,都不许与人乱来!”
蒋昭愕然:“什么乱来?”
顾彝扶额:“你是有娘子的人,以后要与池家小娘子一处过活,旁的女子可不许与她们有往来。守家的男人不能三心二意。”
“那些人又不是我娘子,与我何干?”
顾彝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
蒋昭流利地问:“那就定了,不会改了吧?蒋氏池氏皆世家,最重然诺,对吧?”
顾彝:“……”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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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是儿子结巴,池家是郑琰期期艾艾地问闺女:“你、你还记得蒋家的大郎吗?你们小时候常见的,后来你读书了,他入宫里当差,你们才见得少了。”到这时候再问女儿的意见,郑琰略心虚。
池春华笑道:“记得的,他小时候倒像长生,小大人儿似的,不知道怎么的,这两年他有点儿傻,说话还会结巴哩。”
“!”池之,你考察女婿都敢偷工减料,我跟你没完!
“阿娘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问你爹?”
“哈?”
“你乖,去看看你弟弟们是不是又闹腾了!”
池之回家之后差点被老婆爆打,抱头逃到屏风后面:“这又是怎么了?蒋大郎还行啊,比我差点儿,说话却是流利的,御前奏对也条理分明。你、你不是常见他吗?他结不结巴你不知道?”
“那春华怎么说他是个结巴?不对!”这小子平时是不结巴,怎么……
池之拣回一条命来,神色也很古怪:“那小子,不是早就有什么歪心思吧?”
五好少年蒋昭,在得到岳母大人的青睐的同时,被岳父大人给记恨上了。害他差点被家暴的事另说,池之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那么个臭小子已经惦记上了他闺女,他就想暴走!想想当初,他惦记上他媳妇儿的时候都脑补过神马,大概就能推测出蒋小子现在在脑补什么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决定去收买丈母娘、大娘子、老婆的娘家嫂子、侄媳妇,嫁女儿的时候一定要帮他暴揍女婿才好!池之一如当初的郑靖业,想起女婿先是欣慰后是狰狞。
准岳父的心思总是千奇百怪的,池之玩着变脸、办着喜事。郑琰继续跟女儿谈心,池春华心道,阿肖姨已经跟我透过消息啦。装作惊讶:“原来是他啊!一切全凭爹娘作主。”说到后半句开始装羞涩。
郑琰道:“你若不愿意,纵得罪人,我也为你辞了。”
池春华小声道:“他虽是大族,家里另开一府,人口也少。他母亲我也认识的,好相处。”人长得也不算丑,脾气也挺温和哩。
郑琰:“……这些是父母为你想的,你只管说自己看不看得中。”
池春华脸红了,暗道阿娘真是的,悄悄点了点头。
郑琰放下心来。
两家要换庚贴,诸多外面的事务皆由男人们操办。双方议定,婚事要再过几年才办,郑琰要多留女儿几年教教家务,蒋家也想在这几年大力提拔一下蒋昭让他的品级高一点好般配。――以两位现在的年纪,搁其他家族里还真有立时就办了的,考虑实际情况,先办定亲礼。
定婚不同结婚,没那么隆重。但是风俗上一旦定婚,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要结婚的,所以也相当重要。媒人、保人一个不少,两家结亲的消息传到萧复礼的耳朵里,他效仿乃祖亲自为媒,顾益纯为保,又请卫王为证。蒋家先予彩缎、金钱、首饰、鸿雁等为定礼,池家回以给蒋昭的衣饰等,双方交换了庚贴。
顾皇后欣喜于表弟定下了池春华,虽是定婚,也准备了一车的礼物相赠。郑琰拣看这些贺礼,把内造之金银器留下来攒作池春华的嫁妆。
两处开宴,各各宾客满盈。
李神策倒是好雅量,还跑邻居家喝喜酒来了。周王太妃正在跟他怄气,听说李神策要出席,她也到了。因人多,郑琰开了两处酒宴,借了隔壁亲家夏家的庭院宴请女客。两处才没有碰上头,否则真不敢想像一个毒舌遇上一个悍妇,会出怎样的热闹。
卫王心中非常遗憾,萧容是他亲孙,过继了也是侄孙。周王早夭,萧容确也需要一个能干的妻子、一个有力的岳家,没想到李神策要来争,两处都不得,真是造化弄人,白白便宜蒋家了。
郑琰周旋于诰命之间,琢磨着要换处大屋,又觉得现在的邻居也不错。阿庆悄悄走了过来:“太夫人来了。”
来的是钱氏,因与她接受多,郑琰把她也给请了来。钱氏再三说:“我身份尴尬,小娘子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郑琰却认为,钱氏是个有智慧的女人,如果喜事请什么宾客就能影响到女儿的成长的话,钱氏无疑会带来好影响。硬是把她请了来,预定的位置安置在了杜氏等人那里。夏家知道了,倒是没挑剔钱氏会脏了他家屋子。楚氏还说:“荣安郡太夫人是个明白道理的人。”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徐莹折腾完了儿子的婚事,一转眼发现女儿也十一了,开始着急选女婿,把世家惊得鸡飞狗跳。连蒋卓都慌忙把儿子与夏另一孙女定了亲,仪式就放在蒋、池放定之后。
郑琰与楚氏亲自迎了荣安郡太夫人来,钱氏进来略局促,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倒是一丝不差。告了罪:“我来迟了。”又奉上礼。悄悄坐下,与杜氏等略说一二,也不高声大语,也不以皇帝生母的身份凌人。看的人都很惊叹。
连周王太妃都不忙着去李神策的家眷怒目了,对庆林大长公主道:“阿元是生得好、教得好啊。”
楚氏悄声问郑琰:“这位太夫人,真是侍女出身吗?”
郑琰亦悄声道:“英雄莫问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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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定了亲,郑琰倒不是很管束女儿不要与蒋昭接触,但是她坚持两人碰面必得带上随从,单独相处不能超过一刻钟。书信往来,咳咳,封建家长要检查――悄悄地查。
池小萝莉自打订了亲,好像成熟了许多,俏皮话儿照说,学也照上,倒是花在家务上的时间多了起来。郑琰交给她的谱系也认真去背,针线也多做了两样。郑琰恐她累着了,便说:“你慢着点儿,总有四、五年的功夫呢。再说针线,”
池春华狡猾地道:“我先多做些,到了那边,人人都知道我会这个,先入为主,次后少做些,大家也不觉得了,以后做多做少都是心意,不做也没什么。要是一开始就没有这些,人人提起来都说我不弄这个,眼睛就盯在这上面啦。”
“……”宅斗课开得太成功了的郑老师无语中。
更让她无语的是,她那闺女也开始了她当初的历程――会情郎。
蒋昭得了空就会禀了父母去见池春华,用一种“他以为已经控制次数,不让父母觉得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但是家人仍然觉得他迫不及待见新娘”的频率,时不时约见未婚妻。
头一次见面,蒋昭打了许多腹稿,一见池春华就说不出来了。池春华暗恨,跟阿爹说话的时候那般清晰,见了我就哑巴了。慢悠悠地道:“你来了。”
听着小少女软糯的声音,蒋昭心里一麻:“哎,嗯。你你也来了。”
废话!“你不爱说话?”
“不不不不,不是。”
“那就是不乐意跟我说了?”池春华踢踢脚下的小石头,“小时候挺好的,可见是不想娶我了,不想你说啊。阿娘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没说答应。”
蒋昭崩溃了:“没有啊!没有啊!我喜欢你的!喜欢很久很久了。你……不乐意啊?别啊……”
“没说不答应就是答应了。”
蒋昭露出一个傻笑来:“我、我对你好。”
“不害臊,哪有夸自己的?你怎么对我好啦?”
蒋昭急道:“不、不是那个意思。”
池春华把脸一板:“你要对我不好?”姐装淑女装得很累,敢反对我就露出本来面目揍你啊!
蒋昭满头汗:“我对你好啊。”
“哼。”
“真、真、真的对你好,我、我是说、说,我会对你好,那个,不说虚话!哎呀说不清,我!咱们且观后效!”
“你对我不好了,打你杀你就有用了吗?你要真对我不好――”
“不会有那一天!”蒋昭打通了任督二脉,爆发了这么一句,抬头一看,他小娘子正冲他乐呢。蒋昭灵光一闪,伸出汗津津的手,拉住了池小少女白嫩嫩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