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攻防战,在郑四海总指挥的指挥下,以及一干洪朝将士、辅助力量的努力奋战下,圆满完成了军部所制定的计划。
虽然,在之后一日的内城攻防战中,洪朝将士所付出的代价,远超之前两日,可仍是以付出将士不足5万为代价,剿灭了城中的8万明朝军队,将整座杭州古城掌控在手中。
3日光景而已,整座杭州城如同被推土机碾压过一般,大半的城防、民居都被摧毁倒塌了,虽然有洪朝后勤队伍紧急救助城镇战乱引起的伤亡,可是到现在为止,仍能听到零散发自废墟中的呼喊、哭泣之声。
为了完成军部的计划,郑四海他们也顾不上城中那些厚重历史文物古迹,便携的火炮、手雷等等火器轮番使用,队明朝军队顽固的据点进行轰炸,以尽可能减少将士们的损失,争取战斗结束时间。
走在坑洼不平的城中大道上,白易终于感受到战乱所带来的危害,此时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欢喜,更多是队当地百姓们的同情。就在刚刚,他亲眼看到了一名失去孩子的母亲,赤裸着双手在瓦砾中疯狂挖刨着,哪怕双手已是鲜血淋淋,血肉模糊,可她还是如没有知觉的行尸一般麻木地哭喊着,挖刨着。
还有一名男子,双手间捧着断成两截的尸首,还有流的满地都是的内脏,缓慢地将其拼凑着,填塞到尸体的肚子中去。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白易口中喃喃,双目中浮现出诸般情绪,更多是不忍之心。
“这些人接下来又当如何安置呢?”
作为文臣,虽然白易的职权在京城,可想到这些在战乱中失去了亲人、家园的遗民们,他很清楚或许这些伤痛知道他们死去,都无法被遗忘,也无法被消磨。
往常在京城时,白易虽然多从政府邸报中获知了种种伤亡保镖,可是相比如今亲眼所见的事实,他才明白曾经他不以为然的数字背后,又是一幕幕何等悲惨的场景。怪不得当年洪朝培育的政府成员,总是要到基层中去实践,去亲眼见证了解民间真正的面目。
只是随着如今洪朝组织体系的完善,这些原本的制度再也无法满足人才的培养,渐渐被其他制度取代了,可是白易总认为洪朝是更能体会民间百姓民情,了解他们真实的王朝,盖因如今洪朝的中高层官员,大多都是曾在民间深刻了解体会过诸般民间惨剧的人员。
“也不知道这场战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甚至某一刻,白易都在内心中自我否定起来,生出这么一股大逆不道的念头来。
“怎么?白大人觉得战争很残酷?”
白易这位京中重臣亲上战场巡视,作为军队副指挥的廖熙范看到白易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犹豫痛苦神情,便已了然对方心中的想法,不由得打趣起来。
白易虽然不是大元岛本土出身,但是他在出仕洪朝之前,也在洪朝京师大学中进修过一段时间。而廖熙范当时正好处于升级师长的门槛,需要回京师大学武备科学习加深教育,两人所学科目固然不同,但是好歹在大学里见过几面,也算得上是同学之谊,故而郑四海让廖熙范来会面白易,正好适宜。
故此,此时廖熙范面对这位同学时,倒也无需多客气,当场戏缪地拿他打趣。
“只是觉得这些百姓们很苦罢了。”
白易艰难地收拾情绪,苦苦一笑。
“呵呵,我不是为我们开脱,战场本来就是这般残酷的,殃及池鱼虽然不是我们的本已,可作为底层的老百姓们本身便没有太多选择。”
“可是这些都只是真痛而已,等到我们王朝统治这片土地之后,自然会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廖熙范深有感触地说着。
“或许吧。”
白易情绪低落,随口敷衍了一句,双方本不是一个系统,又是同学,他倒是不担心对方会在官场上对自己不利,因此倒是没有太过收敛情绪。
“你不信?”
廖熙范一瞥这位同学,既为对方到了如今地位还保持这般情绪而高兴,同时又不自觉地觉得对方还是有些幼稚。
“或许是你的出身,让你不知道人间艰苦,但是我可用很肯定地告诉你,我洪朝未来必然会给这些悲苦的乡亲们一个美好的未来,只要他们能熬过这场战乱。”
“我家出身不好,在阿爷那一辈时是山西抚州府下一农户人家,但是却没有自己的土地,每年耕种的都是租借当地地主家土地,同时还要承担地主家长工之职,这样才能养活我父亲他们这一辈的5个孩子。可是即便如此,每年我家收成超过23都会被地主跟官府克扣盘剥,落到我们家里的粮食甚至不能坚持到冬季结束。”
“因为这,我父亲一辈5个孩子最后活下来的,就我父亲一个人,其他的几个姑姑都活生生在那个荒乱的年代里,或者被我阿爷他们卖给了官宦之家,或者直接被饿死在了我祖母的怀中。而我父亲能活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他是一个带把的爷们,是我们廖家传宗接代的血脉延续根本,这才被我阿爷跟祖母艰苦守护了下来。”
“直到那年我朝派人到山西招雇流民,眼看着家乡当年再遭旱灾,地理粮食颗粒无收已然绝望的我家阿爷心中一横,当即带着我父亲跟祖母,南下投奔了我朝在大元岛的基业,这才度过了这个灾荒的年景。”
“到了大元岛后,陛下给我家分了田地,借贷了银钱让我家在岛上安置家业,才有了现在我家的生活。”
“正是有了这些从小就听我阿爷、父亲述说的故事,所以我从来没有真正忘记过我的出身,也想为其他同样出身贫困的同胞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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