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多的前辈,就死在这里。”
长老深吸口气,“尸骨,就埋在审判广场。”
“每到晚上,审判广场都会格外的阴冷。”
“恶鬼,冤魂,他们本该一辈子呆在皇室里。”
“但是没有人会让他们留在这里。”
“这里只会留下耀眼夺目的人,他们所谓的荣光,会比眼前这一堵高门还要令人生惧。”
“寒骨铸荣勋,这就是存在于皇室里的样子。”长老压低着嗓子,生怕让门上的那些人听到,即使是只言片语。
“寒骨铸荣勋...”白彰呢喃道,木讷着脸。
“寒骨铸荣勋...”白彰费劲的呢喃着,疲倦的眼皮就快跌到鼻子上,随后他又将之撑起,半卷眼帘,看着眼前那面冰冷,砌着金色砖块的墙。
墙中间,有一道亦是金色,却矮小着人半个身子的门。
“水...我好多天没喝水了...”白彰皱巴巴的唇上堆砌着死皮,
像是躺满裂痕的围墙,稍一碰触,便会瓦解土崩。
他使劲起身,吃力地走到那矮小的门旁,颤巍的手敲在门上。
不知是敲了有多少下,门后才传来声音。
“什么事?”那是与墙一般冰冷的声音。
“水...给我水...好吗?”白彰的喉头上下滑动,蠕动着嘴唇,无力开口道。
“水?给过你了。”那声音回道。
“可我...真的很渴...我求求你了...”白彰看似用尽力气的敲去门上,听起来却似轻轻的敲上几敲。
“......”门后的声音并没有回答。
白彰无法支撑住身子,软趴趴的倒下,头倚在门边,眼帘快要完全闭上。
“行吧,你等会。”门后的声音像是考虑了许久,终于不情不愿的说道。
白彰那凹陷入骨的脸,颤动着看似仅有层皮的肉,艰难的咧起嘴角,他很久没有这个念头了。
苦涩的笑容,是他在金墙内做过最多次的脸部动作,除此之外,便只有懊恼。
不一会,门底下的一道坎,露出了仅能容纳一碗水的空隙。
“省着点喝,喝完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门外的声音,用着稍许戏谑的语气,说道。
“谢...谢。”白彰伸出舌尖,舔湿着嘴唇,慢慢将那碗水递到嘴边,倚着墙,一点一点的湿润着皱巴的唇,涸死的嘴皮,不敢让水跑出嘴外,亦唯恐喝干净碗里的水,控制着全身的力气在手上。
喝了有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的放下碗,眼瞅着地上好似有块不平坦的凸角,他戛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换了一个位置,再将碗放上去。
随后他重新倚在墙上。
“好累啊...”他软弱无力的开口道。
“或许...还未等到阿月来,我就这么死去了吧...”
“死在徐立的手上...我真没有想到...”他的身体里装满了怨恨与懊悔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些东西开始流淌在血液里。
“如果我有机会出去...我不会再这么做了...”白彰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其闭上眼,松了口气。
——
“你觉得,那家伙还在不在?”
“在。”
德普与简安再次来到了铁匠,也就是那个与他们等价交换的人的住处。
德普即使是颇有玩味的说着,可内心是十分在意门后的答案。
“咚咚。”德普轻敲了几下门。
简安藏在兜帽下,看不清他的脸庞。
“老板!在吗?”德普本不想放大着音量,来叫喊着,可他的内心愈发的焦急了。
他觉得铁匠铺老板真的不在这里了。
“咚咚!”敲门声变得急促和猛烈,德普没有耐性了。
还是没有回应,德普与简安互视一眼,随即他重重的踹去,将门踹飞入房内,门撞击到墙上,顷刻碎开。
“该死!”映入眼帘的,是像被洗劫一空的景象,德普止不住的怒吼道。
“费了这么大劲!这该死的混蛋就这么跑了!”德普怒目圆睁的道。
身后的简安缓缓走进房,他扫了一眼四周,却无意发现桌上躺着一张信封。
“德普,有情况。”简安冷冷道。
德普二话不说便凑了上来,见到了他手上的那封盖满尘的信封。
里头的信并没有离开,简安看了一眼,便将信递给了德普。
德普直接将其撕开,睁大眼睛,不放过上面的一字一句。
半响,他将信揉搓成团,随后竟一手按捏成碎块。
“该死的混蛋!他改了地址而已!”
“那他现在在哪里?”简安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