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药水给她胡乱一抹,完事儿。
“大夫,那个...就这样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长缨见郎中起身要走,忙问道。
“哦,多喝热水,少吃酱油。”说罢,老郎中便气哼哼地起身告辞了。
一时间,屋内静得出奇。长缨也十分尴尬,她刚刚确实是疼得都快抽搐了,整个后背像是着了火一般。可疼了好大一会儿后,似乎慢慢地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正当长缨疑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似乎还有官兵的动静。屋内几人便立时如鸟兽作散,一溜烟地出去了。临出门前,雨琦姑姑又拿了一件衣服,面无表情地扔在了长缨身上道:
“叫累了吗?累了就一起出来看看。”
“...”
“哦。”
几人出来查看的时候,官兵已经闯了进来,为首的军官朗声宣道:
“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人草菅人命,我春江军巡逻队今奉命查探,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出入,违令者,以同谋论处!给我搜!”
几十官兵应声出动,并没有四下散开,而是径直地走进内院,效率奇高地包围了内院的一口枯井。不一会儿便从里面打捞出来了一具尸体,麻溜地抬去了为首的军官面前。
雨琦姑姑连忙上前探看,那人已经面目全非,可瞧那身形倒很是眼熟....雨琦拍了拍一同站在身边的芝男,朝他使了个眼色。芝男神情复杂地朝姑姑肯定地点了点头。
尸体正是风娘的。炽焰的探子死在了自己这里,当真是脱不了干系了。雨琦此时悔恨不已,芝男原先就警告过自己风娘的身份不单纯,可自己当时只觉得是芝男被休后恼羞成怒,胡乱攀咬,小男人的把戏而已。雨琦自信布局稳妥,炽焰安插进来的人她都一一了然于心,就算风娘真有什么问题,也顶多算是个阁外放风的,掀不起大浪。没想到今日竟出了这样的事。
焦虑之际,明澈轻轻拉过雨琦的手,握了握,侧头附耳道:“小雨,别怕。这是我的人,不会有事的。咱们且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雨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另一边,那军官严明尸体,大声吼道:“云良阁负责任何在?!人命关天,坦白从宽!”
雨琦正打算上前,就被芝男挡下。这芝男自己快步走上前去,径直跪在为首的军官面前高声诉道:
“禀大人!此事与她人无关,皆是芝男一人所为!”
“大胆民夫!还不如实招来!”
“回大人,此人乃是小人的前妻,已经写下了休书给我。她生前就时常酗酒,酒后常常殴打小人出气。我刚被休掉回来父家不久,她许是喝多了忘记,还以为我是偷跑回来的,常常找上门来继续辱骂威胁小人...昨天她也来了,好多人都看见她喝酒闹事来着...总之今天她又来上门打我,我就只能跑,结果她自己不小心跌进了井里,我以为以她的灵力不会有事的,就赶紧跑开了,没想到...”
“刁夫!你可知罪!见自己的发妻落井居然不加以施救,实属罪加一等!”
“大人,是前妻...她会打死我的,我实在太害怕了,不过是跑开了而已...”
“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了,你没做什么亏心事,你妻子怎会如此对待你?你父家既在妓院,想必你多半不是什么良人,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耻只事才被你妻子教训的,嗯?!如今她不幸落井,你非但不救,还‘害怕’跑开,害怕什么?必是怕事情败露吧?”那军官三言两语,就把这逻辑串联得滴水不漏。
经这军官一分析,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回想起了种种“迹象”,纷纷开始表示赞同。
“这么说也是啊,好像没听说过风娘有打过别的男子,怎么就偏偏和自己的丈夫过不去呢?想必是芝男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一个扫地的小男仆说道。
“是啊是啊,风娘这个人吧,平时为人是浪荡了一些,也没什么正经营生,可她孝顺父母那是咱们这出了名的啊!要我说啊,这人,百善孝为先,能如此善待父母的,就不可能坏到哪去。”看大门的婆娘附和道。
“没错!哎你说芝男上门那么久了,肚子里还没个动静。听说二老都急病了,那风娘估计也是急坏了才休了芝男的。啧...也是难为风娘了,要是她老公能像我一样,一进门就给我老婆家添了四个大胖女儿,风娘铁定供着都来不及呢,怎么会随意打骂呢?”另一个喂马的大爷不屑地评论道,又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嗨,谁都像你这么有福气啊,你可真是你媳妇儿家的大功臣!啧啧啧...你说芝男这小子,怎么平时没看出来他心那么硬呢。你看看...自己的亲老婆死了,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啊...你说,人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吗?会不会...”
“瞎说什么呢!风娘再怎么说也是二级的灵女,芝男哪里害的了她,不过会不会是他的姘头啊?...”
“唉?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听说芝男他昨天去了城南的医馆,找了位女大夫给他看...那里!虽说不是什么小童子了,可如此轻易地就给女人看去了身子,这不是水性杨花惯了是什么?哎,你说她俩会不会是那层关系?啧啧啧...可怜了风娘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
“哎,说的就是,这找老公啊,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天下最毒夫人心啊!”
......
芝男听着这些汹涌而来的讨伐之语,消瘦的身影孤零零地挺直在寒风之中。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也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却还是挺直了腰板,孤傲地仰着不肯服输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