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雨天百态

娘碎碎念：“让人不放心。”

    姜甜甜点头，觉得这话没错哦。

    陈大娘又碎碎念了好一会儿，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习惯了上工的，突然间不用上工，一时间也不知道干啥了！这又不像是平时还能出去遛弯唠嗑，被大雨困在家里，一时间，倒是闷闷的。

    不过人也是不禁念叨，陈大娘还念叨呢，陈会计倒是匆匆回来了。

    他昨晚半夜就出去了，现在才回来。毕竟也是不小的岁数了，又不是那种干惯了体力活儿的。这么折腾了一大圈，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

    陈大娘赶紧给他到了一碗姜汤。

    这天儿不好，她已经料想到老头儿作为村干部肯定是要出去忙活的。所以一早都熬好了姜汤。

    陈会计喝了热乎乎的姜汤，又吃过了饭。人还没太缓过来。

    “老头子，等一下还出去？”

    陈会计摇摇头：“不出去了。”

    一大家子都聚在这个屋里，倒是显得这屋子小的不得了。

    陈大娘：“你们都去外屋玩儿去，别在这儿捣乱。”

    几个小孩子都听话的离开。

    姜甜甜再次感慨，这个年头儿，熊孩子都比几十年后少。

    “爹，你说这天啥时候能晴啊。”陈二哥担心的蹙紧了眉梢儿，想要听一听老父亲的意见。

    陈会计：“一点放亮也没有，停什么停。今天估计够呛，看明天吧！”

    “这连续下雨，地里的玉米可能喝饱水了，”陈大娘只觉得，还算是有这么个好消息。

    姜甜甜坐在一边儿，安静的不说话。

    陈会计又说起旁的：“那边房子也有点漏雨了，好在不算严重，咱家春天修了一回，现在就是点小雨。实在不行，也能上房顶稍微处理一下。”

    甜甜崽内心：好在我结婚了，要不然，还要面对漏雨的房子。

    “这些男娃女娃就没个消停，我估摸着，等雨停了，他们还得闹。”

    陈大娘：“那闹啥啊？”

    陈会计：“他们自己人。男知青和女知青，昨晚吵起来了。”

    其实这事儿也是因为下雨，男知青的三间房子都塌了，就想着让女知青们挤一间，他们男知青凑一间，先扛过这一宿再说。谁知道那些女知青竟然……不乐意。

    老的女知青觉得，你们男知青当初愿意把那个房间让给新来的女知青，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儿，再说，平时你们也没帮我们干活儿。

    而新来的女知青在迟晓红的带领下也不想让出自己的房间，他们觉得这是他们的地方了，没得让他们倒出来的。

    两个屋的女知青谁都不让，倒是寒了一干男知青的心。现场立刻就口角了起来。总之闹得很难看，虽然今天陈大娘态度不是很好，但是总归是同意让他们住下，这让这些男知青感动坏了。都在背地里说陈大娘其实就是面冷心暖。

    陈大娘目瞪口呆：“？”

    陈家人：“？”

    说完了知青，必不可少又要说说村里的事儿，总归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过却让人觉得乱糟糟的。当然，要是不乱糟，陈会计能到现在才回来吗？

    他眼下都泛着青了。

    陈大娘眼看着老头子疲惫，说：“让你爹睡个午觉，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

    不过很快的，陈大娘瞪眼睛：“天还没冷到烧炕，让我知道你们嚯嚯柴火，下午就别吃饭了！”

    “知道的。”

    都已经是中午了，可是风雨却一点也没小。

    “咱们也回房睡觉去，这种天气不睡觉，都对不起老天爷给咱们的机会。”陈清风碎碎念。

    姜甜甜笑嘻嘻的拉着他的衣袖，说：“纯睡觉吗？”

    陈清风微微眯眼，低声：“你要是不想纯睡觉，也成啊！我随时奉陪。”

    姜甜甜：“我可单纯了，不知道你说什么。”

    陈清风：“那等一会儿回屋让你知道。”

    姜甜甜：“哎呦，我还好害怕呀。”

    小夫妻腻腻歪歪的回房。

    苏小麦跟在两个人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他们新婚，她倒是有一点比较好了，现在大妞儿不过来住，是她自己住的。一个人总是自在很多。原来不好小叔子嫂子住在对门，大妞儿都是跟着苏小麦住。现在陈小六刚结婚，陈大娘也担心他们闹得多。让小孩子听见不好。所以干脆就没让大妞儿去苏小麦那边住了。

    这样倒是给了苏小麦一点私人空间。

    她坐在炕上，看着窗外的大雨，心说，这场大雨还真不一定是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明天雨就停了？

    她不敢想的这么乐观，最起码，上一辈子大雨漂瀑了七八天，后续又小雨了六七天。一场雨耗了半个来月的。

    事实不出苏小麦所料，虽然第一天下了冰雹与上辈子有点不一样，但是接连的瓢泼大雨倒是根本没有变化。第一天第二天，大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也有不少人家是高兴地。

    虽说漏雨，但是总归是对庄稼好。

    只可惜，土豆起得早了，想起这个，多少有点埋怨老陈家带头啊。茄子辣椒留着，其实土豆可以等一等的。

    只不过，这样的感觉在大雨进行到第四天还没有一点停歇的迹象的时候。村里人就彻底慌了。

    这可不光是家里没有水没有柴的事儿，庄稼啊！

    这样下雨，庄稼都得完蛋啊！

    村头老李家，李老太正在烧火做饭，她念叨：“这多亏了小六子前几天给咱们家送了些柴火，要不然，咱家昨天就没干柴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剩的其实不多。顿顿做饭的话就能撑个一天半。

    老李头：“那小子啊，无利不起早的，这不是就想买我一张羊皮给他媳妇儿做个小坎肩和一个羊皮靴吗？要不然你等着他这么勤快。”

    “你管为啥，人家又不是不给钱！”李老太嘀咕一句，又看向了门外：“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咱们省着点用，一顿多做点吧。”

    老李头点头：“嗯。”

    他看着外面的大暴雨，眉头能夹死苍蝇：“可别像是前几年啊。”

    一想这事儿，老李头这心就慌。

    李老太吓了一跳，赶紧说：“不至于，肯定不至于的！”

    话是这么说，却担心起来。她说：“老天爷保佑，可赶紧停下来吧。”

    老李家这么担心，旁人家也是一样的。

    大多数的人家都在为家里眼看就要见底儿的水缸和已经没有干燥的柴火而闹心。柴火谁家都攒一些的，但是接连下雨，院子里的柴火早就被泡的点不着了。

    至于水，这个时候有些开始就偷懒的人家才懊恼不已。有些勤快的人家去挑水的时候，他们还在家里笑话人家就是矫情，可谁能想到啊！这雨可比刚开始下的时候大多了！而家里的水缸也见底了。

    他们就算是去挑水，回来也没有柴火给烧开。而井里的水经过好几天的下雨，虽然有遮盖，估计也没不能好到哪儿去。

    当然，也有一些准备的很齐全的人家格外的庆幸。庆幸自家准备的齐全，也庆幸自己当初跟老陈家一样把自留地都收了。要不然像是老苏家还有姜家大房二房那样，可真是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留地不大，可是到底也是自己的东西啊！

    而像是住在姜甜甜老房子的那些男知青，他们这个时候倒是也庆幸自己搬过来了。这大雨已经连续下了四天了，这还没有停的迹象，就算旧房子不塌，他们住在边这几天估计也成小河了。

    那边漏雨，可比这个房子严重多得多。

    原本想着秋收之后再修理一下屋顶的，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用修了，整个房子都再见了。当然，这边的房子也是漏雨的，但是第三天的时候，他们扛不住，趁着雨势稍微有点减弱了，上去遮挡了一下房顶，虽说干活儿不行。但是倒是有点狗屎运，竟然真把雨给遮住了。

    而且，也多亏了这边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们搬过来第一时间去挑了水，又把在知青点的柴火拿回来了一半儿，彻底跟那些女知青分了家！这本来就是该是他们的。而现在看来，这个决定真是太好了！

    他们是大雨的第二天去挑水，那总比现在去挑水强多了。

    这么一看，倒是显得他们的日子还不错，虽说柴火不多，但是他们大老爷们也不洗漱，就只是烧点饭烧点水，倒是够用。而房子还不漏雨了，这样的日子，简直是神仙过的。

    要知道，如果是以前，他们又要接雨水又要去帮忙女同志修屋顶，为了在女同志面前表现，做饭还得打下手儿，总之手忙脚乱。

    现在蒸一锅饼子一人一个，也不用照顾女同志弄个菜什么的，更不用讲什么卫生，大雨天缩在屋子里看雨，唉呀妈呀，这真是岁月静好啊！

    “我突然觉得，也许房子塌了，就是老天爷帮我们呢。”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一句。

    有人附和：“也对，我前年就下乡了，下雨天这么舒畅的窝在屋里，不考虑漏雨，这样的日子还真是第一次。”

    “好是好，不过，也不知道庄稼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大家都有点沉默，要是庄稼不好，就要挨饿了啊！

    好半响，有人开口：“希望雨早点停吧。”

    多少个人都在默默的祈祷，希望雨早点停下来。

    只不过，这老天爷好像压根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是大雨瓢泼，紧接着就奔着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来了，接连七天大雨。就算是准备的多么充足的人家，这个时候也捉襟见肘，大家状态都不太好了。

    不过这倒是不包括老陈家。

    他们家，又比别人家充分了一些。

    可是就算这样，也是压抑的。

    接连七天的大雨，谁也不敢说粮食还有个什么样儿。

    “这么下去，这日子咋过啊！”陈大娘看着外面没有一点停歇的大雨，愁出水儿了。

    “娘，您不管是担心还是难过，日子都一天天的过。还是打起精神来。现在上火，只会让自己不舒服，不如不想那么多。该干嘛干嘛，就把这几天当做休息好了！”

    姜甜甜安慰陈大娘，继续说：“再说这大雨都下了七天了，咋还能没完啊！说不定明天就停了呢！”

    陈大娘拍拍姜甜甜的小手儿，说：“我晓得的。”

    道理是知道，但是心里还是闷得慌啊！

    她说：“我就是心疼庄稼，这样下去，你说大家伙儿冬天哪有粮食啊。”

    “咱们大队动作快，已经收了一些了，总归不是特别差的！您想啊！等雨停了，还要大干一场呢！我们现在可不得养精蓄锐吗？”姜甜甜再次安抚陈大娘。

    陈大娘想了想，鼓气：“你说的对！”

    她看着窗外，说：“我就不相信，这雨还能没完了！”

    她看向窗外：“等雨停了，还有好些活儿呢。”

    姜甜甜：“可不是吗？”

    几个妯娌暗自感慨，别的不说，姜甜甜讲道理的时候，好像格外能听得进去啊！而且，也格外会拍马屁，刚才还没什么精神头的老婆婆，现在都燃起熊熊斗志了。

    还别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竟然真的觉得，雨水好像变小了一点了。

    姜甜甜麻溜儿的趴在了窗边，看了一会儿，说：“真的小了呢。”

    随着雨变小，大家总算是透亮了一点。

    而在大雨渐小的第二天，终于，放晴了。

    姜甜甜：“！”

    这跟小说，不一样。

    不过，随他去吧！

    这好不容易放晴的天也算是给了大家一点活路。要知道，按照原著来说，又下了好些天的小雨，彻底给不少庄稼都涝死了。也正是因此，还下雨呢，大队长就组织人手顶雨收庄稼了。

    而现在，最起码没这个事儿了。

    姜甜甜念叨一声老天爷保佑，也跟着陈大娘等人出了门。

    这个时候，大家第一时间肯定都是奔着田里去的，姜甜甜其实不懂种田，不过还是跟着，想去看看情况。毕竟，这可是大家的口粮。

    只是还没走到，就听到前边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甜甜吓了一跳，险些摔了。

    陈清风赶紧上前扶住她，随后拉着她的小手儿，说：“田里应该不是很好，反正你也不懂，别去看了。”

    去看了，被大家的情绪影响着，估计也不会很好。

    姜甜甜迟疑了一下，点头：“嗯。”

    两个人没跟大部队一起，反而是往家走。

    姜甜甜小小声：“其实，能抢救一点是一点呀。”

    陈清风点头：“这个你不用担心的，他们都是老把式，自然是更懂的。”

    这么一想，也是对的。

    两个人回到家里，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连小孩子都出门了。

    毕竟，这么些天只能窝在家里，对小孩子来说也是很憋得慌的。

    姜甜甜看着放晴的天，其实也快中午了，她说：“我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做饭吧。”

    陈清风瞬间握住姜甜甜的手，说：“不！”

    他微笑：“我觉得，咱们做完了，他们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吃。”

    姜甜甜挑挑眉。

    陈清风：“所以，暂时先不用做。”

    姜甜甜微微眯眼：“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

    陈清风笑的春风拂面：“没！这怎么可能，你可不能诬赖我。我那么疼你，你不好这样的。”

    姜甜甜呵呵。

    陈清风挑挑眉：“怎么？我没疼你吗？最近几天……”

    姜甜甜赶紧捂住他的嘴，红着脸：“你可给我闭嘴。”

    陈清风声音温暖中透着清澈，他笑的厉害：“害羞的小姑娘。”

    姜甜甜瞪他一眼，带着一点点娇嗔，她嘟嘟嘴，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姜甜甜：“小风哥哥，大家都去田里，我们去河里吧？也许，有鱼呢？”

    陈清风拍头：“对啊，你看我，倒是忘了这一茬儿！咱们可以去河里抓鱼！”

    陈清风立刻：“走走走。”

    两个人赶紧准备的抓鱼的桶，风风火火就奔着河边去了！

    陈清风还十分有理有据呢。

    “不管是什么时候，想要过得好收获多，都得比别人多想一步多走一步！我们现在。就是多走这么一步！”

    姜甜甜：“是呀，你好棒棒哦！你要是抓不到鱼，我就笑话你！”

    陈清风：“那咋可能呢？没可能的。”

    还别说，两个人确实是比别人早一步，河边根本没有人。原来已经瘦身成功的河此时滔滔不绝的。看着十分的宽阔。

    陈清风：“我下鱼篓子。”

    他动作很快：“虽然我技术不好，但是我可以多下几个篓子。”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认真说：“好在，只是这个技术不好！”

    他对姜甜甜眨眨眼，说：“我别的技术，还是很好的，对吧？”

    姜甜甜捡起一块小石头，直接丢了过去：“你烦人哦！”

    陈清风飞快的一躲，笑嘻嘻：“我就是技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