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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亵渎了宴芳林。
他爱上的宴芳林,早已不是过去那个不知廉耻的宴芳林,他心中的宴芳林,不可侵犯,也不可亵渎,只应该被他珍惜爱慕。
可是清心咒越念,心下渴望越深。好像尝过那种快乐,哪怕是梦境中的快乐,可是因为感觉太真实,所以怎么都忘不掉。忘不掉,便总想着,想来想去,反复重温,便成了瘾。
天色快亮的时候,宴芳林才睡着。
睡醒了以后他做了一个决定,便是以后尽量和郁青池保持点距离。
其实他和朝山道人也应该保持点距离。
和青竹峰也应该保持点距离。
他现在是魔头了。
他或许应该离开青竹峰,一个人浪迹天涯去。
天色刚亮,朝山道人便到了密室门前。
他在秋日晨曦里站着,看着太阳渐渐升起来,金黄色的晨光照到他雪色长发上,银光闪闪,像是一位从天降临的仙人。
他并未进去,石门外站了这么久,身上的衣袍也变成了冰凉的。
他一腔野心,有许多阴暗秘密,为了有所成就,勤修君子道,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所求,和君子道又是相悖的。
以至于他沦落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养好的炉鼎,他却舍不得用了。
他手指微微抬起,默念了一道咒语,石门便打开了。
结果一打开,他就察觉里头弥漫着一股魔气,在那魔气之中,掺杂了一丝似有还无的暖香,这香味极淡,若不是这香料是他亲手调配,他可能也闻不出来。
“师父。”郁青池叫。
朝山道人眉头微蹙,问:“怎么回事?”
郁青池一直在密室之内,不管是那极淡的芳林永继的香味,还是他身上魔气在密室内留下的痕迹,他都没有察觉出来,便看向朝山道人:“嗯?”
“你不是说,你身上的魔气,你都压制的住?”
郁青池便道:“昨夜……弟子不小心……”
“控制好你身上的魔气,如果你在这儿的事情泄露出去,我们整个青竹峰恐怕都在修真界再无立足之地了。”
郁青池垂着头:“弟子知道。”
朝山道人走了两步,环视了一遍密室,芳林永继的味道似乎更确定了一些,他问说:“有谁来过?”
郁青池摇头:“没有。”
朝山道人神色冷了一些:“你那位师父,可曾来过?”
郁青池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朝山道人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芳林永继,是他数年前为宴芳林调制的一味香,这味香并不只是寻常的熏香那么简单,为的是压制宴芳林体内的淫性。
当初宴芳林被魔族的花无相掳走,花无相喂了他许多药,他虽然将宴芳林救回来,宴芳林却已经被调,教成了一个魔域炉鼎该有的样子,这样的宴芳林,如果不管问,只怕成年以后便是至淫之人,并不适合留在青竹峰。所以他一边用君子道来教导他,一边制作了芳林永继,这味香很奇特,不只是有各种香料,制作过程也有灵力和符篆相佐,熏的不止是身体,还有魂灵,只是身体容易带上它的香气,魂灵则要在动欲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来。
因欲而生,与欲相克又相生 。
可他此刻却在密室之内闻到了芳林永继的味道,宴芳林若不是亲自来过这里,便是用神识来的,神识也能留下这样的香气,只怕是……
朝山道人脸色阴沉,喉头动了一下。
这香气似有还无,他甚至愿意相信是自己闻错了。
宴芳林和郁青池,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这两人的表现,实在不像是有什么情感瓜葛的样子。尤其是宴芳林,他变化太大了,如今的宴芳林,连他都是不喜欢的,好像一心求道,无意于人间情,爱。
郁青池目送朝山道人出去,自己在石台上坐了下来。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朝山道人对他如此之好,在这种时候还愿意留他在这里,他不能对不起他。
这个对不起,是两方面的,一方面是要压制住体内魔气,不给青竹峰惹麻烦,二来在朝山道人和宴芳林正式解契之前,他不该和宴芳林有太过亲密的关系。
即便他早已确定,这两人并非真正的道侣。
但他总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在觊觎自己的师娘。
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将折磨了自己一夜的梦境记忆忘掉。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某种心魔,因为昨日的欢愉只是一场梦,并不是真的,他反倒愈发回味和臆想,一夜的清心咒也没什么用,脑子昏昏沉沉中,记忆反倒愈发清晰,让他记忆起更多的细节,譬如梦境中他看到宴芳林的大腿内侧有一颗小小的痣。
他并未看过宴芳林那里,这肯定只是他无缘由又很可耻的臆想,宴芳林本人大概是没有的。
但就是因为梦境里的许多细节都很具体,远超过他平日的了解,让他怀疑这一切不是梦境。
他真想掰开宴芳林的腿,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