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好东西,小龙虾就是难得的美食,这两年小龙虾一下子涨到一斤三十块的天价,好多卖小龙虾的人都一夜暴富了,搞得他也吃不起了。
眼下已入秋,不过夜晚街边摊上,还是能吃到小龙虾的,等到了十月大概就看不到了。
三人落座,不多时,一大盘红通通、油汪汪的麻辣小龙虾端上来,冉黎一脸嫌弃,卢令令馋得口水都要下来了,歌丘楞楞地看着那盘谜之生物,“没有筷子?”
“用手抓着吃啦,来来,我剥给你。”
一边剥一边说自己哪个同学,高中没毕业,就靠卖这个,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市井杂谈,对于生活方式有点远离尘嚣的歌丘来说却是格外新鲜,她饶有兴趣地听他在那里喋喋不休。
冉黎要了一扎冰啤酒,闷闷地喝着,见缝插针地抨击这种路边小吃,“老大,少吃一点,这东西当年是日本人拿来侵华的,臭水沟里吃尸体长大的,可不卫生了。”
“乱刚!”卢令令主动捍卫小龙虾的名节,“你也是活了四百年的人了,这种造谣的话也相信?话说,黎姐有没有打过日本人?”
“打过。”她平淡地回答。
“给我说说嘛,那个时候,咱们是不是跟抗日奇侠一样NB?”
“傻瓜,我们有妖,对面就没有妖吗?”
冉黎跟他科普了一个常识,妖的战略意义,譬如两国相邻,一旦开战,本国内的妖就会自主自发地捍卫国家尊严,明面上是人类在交战,暗地里却是妖类在交战。
妖是一个国家的隐藏战力,历史上罗马曾经大肆驱逐妖类,直接导致了它的覆亡,一言以蔽之,人类自古以来就与妖相依相存,只不过妖类一直生活在历史的阴影中。
卢令令大涨了一番知识,节击称赞道,“哇,那一定是史诗一样华丽的战斗。”
“战争是很残酷的,每个经历过战斗的人都不希望再看见战斗,说心里话,我只希望世界和平,永远不起战火,然后安安静静地做个酒吧老板。”说罢,冉黎若有所思地呷了一口啤酒。
“黎经历过很多事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和老师。”歌丘说。
“老大,不用这么抬举我,我人生的大半辈子都在山林吃了睡睡了吃。”冉黎谦虚道。
这两人的关系就好像当初卢令令和苏禅一样,只不过她们多了一层老大和部下的关系,这种落差有时候会显得很微妙。
“来一点!”卢令令说。
“不!”冉黎断然拒绝。
“你再怎么高冷也掩盖不了你是老女人的事实……”
“小子,你说什么?”
“#¥@&;@”脸被扯得老长的卢令令发出一串含糊的声音,逗得歌丘笑了起来。
看着他俩吃得那么开心,加上卢令令的力劝,冉黎这才“勉为其难”地试了试,卢令令问他好吃吗,她含含糊糊地“呜”了一声。
“到底好不好吃!?”卢令令坚持问道,今晚他豁出去了,一定要给小龙虾争个名份。
“好吧,还可以。”冉黎尴尬地承认。
不知不觉,她面前堆了一大堆虾壳,仿佛在用亲身实验证明卢令令刚才的话,“不管多么挑剔的嘴,一旦吃到小龙虾,都会被深深折服。”
两人风卷残云般消灭掉一大半,歌丘只吃了一点点,倒不是没胃口,只是向来遵循严谨的生活习惯,晚上绝对不多吃,只是尝个味道罢了。
“来,给你讲个笑话哈。”卢令令一边剥虾一边眉飞色舞地对歌丘说。
“好呀。”
“话说有一天黎姐……”
冉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看着老大那副饶有兴致的表情,实在不忍心抚了她的意,只好忍了。
笑话讲完,歌丘被逗乐了,冉黎的脸色却是一片铁青。
吃饱喝足,卢令令和冉黎坐在位子上拍着圆鼓鼓的肚子,两人一共扫荡了五斤小龙虾,老板都乐得合不拢嘴,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去付钱。”冉黎催促道。
“拜托,我身上哪有钱,这个月工资还没领呢!”卢令令说。
“有没有搞错,你不是说请我们吃的吗?”
“我几时说过?”
“那可怎么办?”
“没事,我去吧。”歌丘起身。
不多时她回来了,只见老板手里捧着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冉黎目瞪口呆,“老大,你该不会……”
她朝歌丘的胸口看了一眼,她把自己的钻石胸针拿去付小龙虾的钱了!
“不值这么多吗?”歌丘不解地问。
冉黎以手加额,五斤小龙虾加上啤酒,撑死不过两百块,她的钻石胸针就算贱卖也值一万以上,老大的金钱观念真是让人堪忧,如果不是她太爱戴自己的老大,真想叫她去基层收几天保护费,体验一下生活的艰辛……当然,收保护费这种事,秋帮早已经不做了。
唉,算了吧,待会赶紧让伙计过来把胸针赎回来。
“我靠,你拿钻石胸针付了小龙虾的钱!”卢令令得知后,相当震惊。
“没事啦,我都戴了好久了。”
冉黎心中一喜,卢令令这小子从小苦惯了,或许知道金钱的不易,没准以后能成为老大的“贤内助”,嗯嗯,孺子可教也。
只见卢令令一溜烟跑去找老板理论,没过多时,他滴溜着一个大袋子回来,里面红通通的一片,全是小龙虾,冉黎要是有眼镜的话,早就掉到地上摔成八瓣了。
“你又要了这么多!?”
“反正付的钱足够啦,我让老板把剩下的小龙虾全包下来,够咱们吃一天,开不开森?”卢令令一副很自豪的表情。
拜托,你就是过去把老板的摊子掀了,都值不回胸针的钱,居然还有脸沾沾自喜。
他手里提的是两个袋子,分出一个给歌丘,让她拿回去吃,歌丘只是推辞,说妹妹们可能不喜欢。
冉黎简直无法直视这“天造地设”的一对。
次日一早,卢令令醒来,腹中酝酿着一股汹涌澎湃的便意,他捂着肚子狂奔向厕所,却发现冉黎已经捷足先登了,于是乎两腿战战,有气无力地敲门。
“快点,黎姐,我受不了啦!”
“混蛋,都管你,非要吃那种垃圾!”冉黎的声音很是义愤。
“歌丘有事吗?”
“我刚才打了电话,她吃的少,没事。”
卢令令放下心,可是放不下肠胃,那汹涌的便意再度来袭,令他浑身哆嗦起来,隔着门都能听见他幽怨的声音,“快点,我坚持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