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睛,转过头来问我。
“怕什么,我们经常从那里经过,也就习以为常了,不害怕。不过因为那天是十月初一,虽说坟地与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王江海突然对我说:‘天宇,我想尿尿。’”
“嘻嘻。”小倩笑了。
“你别笑,严肃点——接下来就到了关键处了!我就对王江海说:‘想尿你就尿呗,我又不是女的,你还害羞呀?’要是换了我,肯定马上就脱下裤子尿在路边上了,可是他还是四处看了看,最后选择了躲进坟地里解决。我轻蔑地看了看他,就扭头望着远处被暮色遮蔽的山。”
“那……宇哥,你这时候是不是想赋诗一首?”小倩喃喃地说道。
“那当然!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达到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程度,只是觉得傍晚的景色还真不错。就在这时,只听王江海大叫一声,提着裤子就从坟地里跑了出来,裤裆处湿了一片。”
“尿裤子了?”小倩笑着问道。
“要不然呢?我忙问道:‘江海,咋了?’只见江海便跑边喊:‘天宇,快跑,里面有鬼!’我一听有鬼,急忙撒开丫子,跟在王江海背后就开始使劲跑。跑了一阵子之后,我们两个人看看身后,什么也没有,我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地问王江海:‘你刚才……看见什么了?’王江海边喘边回答道:‘看见……看见坟地里有个人,不,不是人,是鬼,穿着白衣服!……’”
“宇哥,里面到底是人还是鬼?”小倩用力地握着我的手,看样子是紧张了。
“放心宝贝,哪来的鬼呀,是人,是玉河村里有名的老实人,按辈分我要喊他三伯,算是瞎子二伯的堂弟。他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的,可每天只有一门心思,就是捡粪,吃完饭就背着个粪筐子到处转悠,见到有牛啊羊啊啥的粪便,就用粪叉子叉起来,放进粪筐子里去,筐子满了,就倒在自家的门前。那时候每天从他家路过,总是眼前一堆粪便,空气里飘着一股臭味。其实呀,那时候农民种庄稼,大部分都用上化肥了,这种农家粪很少有人用了,可他却还是乐此不疲,不过好像除了捡粪,别的事情他也不会干——这坟地里,就是他正在弯腰捡粪呢,正好被王江海看见,加上天色已晚,估计王江海也是胆小、心虚,就误认为是鬼了。”
“哦,我说呢,大白天的,这鬼也不敢出来呀!”小倩紧握我的手慢慢松开了。
“但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是不是鬼,我就问王江海:‘你确定你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鬼?’王江海说:‘肯定的,那个东西它弯着腰,头发到这儿……’他一边比划一边说,说得我心里也毛毛的。正在这个时候,我远远地看见,暮色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从坟地里出来了,就急忙阻止王江海继续说下去:‘嘘——那鬼,它,它出来了!……’我们眼看着他一步步向我们走近,没办法我们只好躲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后来呢?”妻子又开始了她的“复读机”模式,用这句“后来呢”来表明自己在听。每当妻子这样问的时候,看着她一脸的傻白甜,是我这个当丈夫的最得意的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