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毛线还是给于骁尧发了一条简讯:于骁尧,逃离并不能回避感情,如果可能,请跟马利好好地沟通一下,即便不能相爱也不要伤害。
这是毛线第一次干涉学生的私人情感问题,不为别的,只为马利的安全着想。
事发这么久,她一直都安安静静地上课、读书,但是,精神却不能集中,毛线更担心的是,她从于骁尧哪儿再受点什么刺激,那可就撑不住了,她不想于骁尧成为压倒马利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思忖片刻,毛线还是决定回学校找马利一趟。
她本来想把书涵抱回她妈那边,她刚俯身,一双大眼睛骨碌一下就睁开了,一脸懵懂地瞅着她,毛线愣了一下,拍着书涵的小屁股道:“乖宝,快睡!姑妈吵醒你了啊!”
没承想这书涵小嘴一撇,竟笑了起来,居然还是闭着眼偷笑。
毛线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装睡啊!
她呼噜一把抱起书涵,拍着他的小屁股,道:“好小子!你小小年纪竟敢涮姑妈玩啊!看我不揍你!”
毛线作势在他屁股上轻轻拍打了两下,那书涵就趴着她肩上咯咯地笑,最后竟把毛线也逗笑了。她突然觉得,养孩子也是件挺好玩的事儿,这么点小孩子就知道藏心眼了,比那毛球可是聪明了不少。
想到毛球,毛线觉着等忙过这些日子,应该把毛球接回来看看,不然她都忘记自己家什么样了。
尼雅孕期对一些毛发有些过敏症状,毛瑾就让亲家把毛球带走了,她跟别的狗偷着生的那些狗崽子们也都送人了,一方面是家里狗一多,毛球的不二地位就撼动了;另一方面皮蛋似乎也不大喜欢养别人家的狗儿子!
毛线摸着怀里软乎乎的小人,想象着书涵见到毛球的样子,害怕还是好奇?
毛线给书涵套了件薄羽绒服,抱着他就出门了。本来她是想让保姆看一会儿孩子的,没想到这书涵死死地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
她一想,算了,直接抱着孩子打车去了。
马利一直在球场坐着,直到李美玲来找她。
“马利!你怎么不接小毛老师的电话?”李美玲问道。
小毛老师一说找不着马利,她就跑这儿来,这些日子,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和放映室。李美玲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看到了坐在球场外面呐喊的马利。这种天气,出来打球的男生本就不多,呐喊助威的女生就更少了,马利身材出众,李美玲一眼就认出来了。
“啊!我手机可能没电了。”马利找了个借口。她其实是特意关了机,不想被王一乾找到。
“嗯,走吧!小毛老师在校门口等着呢。”李美玲看到马利有些发红的双眼,问道,“被风吹得吧!”
“啊!”马利揉了下眼睛,假装是被风眯了眼。
“现在出来得带围巾!”李美玲道,“这早上还好,晚上风大。”
马利咧了下嘴巴,附和道:“是啊,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这种大风天气。”
李美玲挽着马利的胳膊,往她身上靠过去一点,道:“快走!冷死了!”
“冷吗?”马利在外边吹了几个小时,一点儿都不觉得。
李美玲停下,将围巾打开一半,绕到马利脖子上:“这样,我们两个都不冷了!”
马利看着那条已经磨的有些起球的围巾,皱了下眉头。
李美玲笑道:“没事,我昨儿才洗过的。”
她一说话,嘴巴里就会冒出一股白气,直蹿脑门上去,加上搓手的动作,像极了电视上的武林高手运功的样子。
马利只好靠过去一点,跟她快跑了几步。
“快上车!”毛线叫的出租一直在路边候着,师傅见状赶紧下车开门。
“不用不用,师傅我们自己来!”李美玲是个直性子,她可受不了出租师傅给自己拉门!她这么大人了又不是没长手!
马利则觉得不管多高大上的人,只要跟李美玲一起,都能瞬间被她拉回到农民阶级,她的性格里自带这那种朴实、真诚,当然还有一种天生的不见外,喜欢替别人做主,这就是典型的农民意识。
为这事,她和于骁尧曾经起过争执,于骁尧认为大家都是平等的,哪有什么阶级不阶级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可是马利却不这么认为,她父母在机关单位,她早就见惯了成年人的那一套处世“哲学”。
按理说,像于骁尧那样的出身,家里能做那么大的企业,也是少不了这一套,可于骁尧始终是一副“全天下都是好人”的憨样,马利不知道是于骁尧被他家里保护得过好,还是说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真的会有那种“与民同乐”的度量?
她倾向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