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邢文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啊,就是传说中的一条船上的蚂蚱,他看向毛瑾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重。
他们父子几个愁了好几天事,到人毛总这儿,三言两语就解开了。
“那如果他们到期后再有什么条件呢?”邢武问道,合约可都是一年啊!很快的。
“他们的条件,无非就是想多要点钱而已。”毛瑾笑道,“只要产品好,市场好,成本高点没关系,有钱大伙儿一块赚嘛!但是不能养成这种隔三岔五想涨钱的毛病。否则,我们这买卖就没法做了。”
哥俩觉得这话在理,他们担心的也是这个,相比之下,冬天的菜价确实要好一些,可是夏天就差一些呀,这成本一抬起来就下不去了。
“不是那样的。”毛瑾摇头,“我们的定位,是相对比较高端一些的客户,他们注重生活的质量,而我们的产品,必须要能满足这一基本要求。价格恒稳也是考量的标准之一,我们的基地现在是一年四季都在种植,平衡成本是我们自己要考量的,不能把这个重头扔给市场,看今年葱贵明年就都种葱,结果,烂地里了。自生自灭,那不行!完全不受控。”
邢文和邢武哥俩认真地点了下头,又将几个报表呈给毛瑾,一沓是产销存报表,一沓是试验数据。
毛线随手拿起那些报表翻了两页,她有些吃惊,很难想象眼前这小哥俩是怎么做出这么细致的表格来着。对于一般的大学生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是很不容易的。
毛瑾看着女儿惊诧的眼神,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又迅速敛去,跟那哥俩讨论了几个细节问题。
几个人正说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律师来了。
毛线看了下时间,从她打完电话到现在,不过十分钟,掐指一算,应该是她妈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打过电话了。
娘俩将他们送至院外,毛瑾还再三嘱咐:“一定注意安全啊!”
那神情,不像老板,倒像是个老妈!
等他们走远之后,毛线撞了一下毛瑾的肩,道:“行啊!老毛同志,一切尽在掌握啊。”
毛线是真没想到她妈能把种菜这事做得这么有声有色,像模像样!她还寻思着她妈就是一时兴起,玩玩拉倒呢!没想到这老太太还动起真格的来了。
“也不尽然!”毛瑾一脸严肃地说:“不还有你这么个不安定分子吗?”
“我?”毛线声音提高了几分,道:“我多好呀!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闺女去!”
毛瑾停下,回头瞪了她一眼,“都赶上我大了,连个男人都没落着!丢人!”
“哎!你怎么又提这茬!”毛线撇了下嘴,小声嘟囔道:“这事能怪我吗?你要是用点心,把我生的美一点,我一准儿给你领回一串小鲜肉来!”
“哎哟喂!还小鲜肉,老腊肠都没见着一根!”毛瑾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两个白眼,扭着屁股就进屋了,老远就喊着,“墨衍!跟奶奶串门去!可别跟你姑妈一个样儿啊!”
毛线这个郁闷啊,这大早上的,她这招谁惹谁了,给她妈这一顿数落了。她马上给王鑫远去了个电话,说事情都办好了,让他甭惦记了。
“姐,我还是回去看看咱妈吧!”王鑫远已经出公司了。
“傻小子!老太太是故意涮你的,该干吗干吗,忙你的去吧!”毛线说罢就挂了电话。
这一回屋,她差点儿没气疯。
墨衍将书涵摁在爬爬垫上一下一下地戳着脑门,似乎对这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很不满。
那书涵呢,老实极了,忍着一脸的憋屈,一动不动,见着毛线的瞬间,骨碌一下翻了个身,一只胳膊垫在脖子下小屁股一撅一撅地朝着毛线这边匍匐前进了。
更有意思的是,这家伙一着急,竟然都不知道换腿儿!那叫一个笨啊!
毛瑾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的,完全不能自已。
“你个土匪!跟你奶奶一个样儿!”毛线伸手在墨衍那小肉脸蛋上点了一下,一把抱起书涵:“走!回咱们家去!”
“哎,你让她俩再玩一会儿!”毛瑾捂着肚子笑道。
“玩什么玩!这是欺负人!”毛线抚着书涵的后背,道,“你怎么这么老实呀!”
“这书涵性子跟鑫远一个样,得多敲打几次,才有反应。”毛瑾在旁边接了一句,“你甭护着他!”
这傻书涵像听懂似的“嗯”了一声,哈喇子流了毛线一脖子。
毛线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感觉现在是腹背受敌啊!
再看那墨衍,竟撅起了小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伸出两只小胖手,哼哼了两个字:“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