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半夏手下的一丝留情,反而让半夏手下的动作更重了几分,艳红色的血液顺着匕首一点点的滑落下去。
“你的眼睛,真漂亮。”匕首忽然抵在了沈玉衡的眼眶之上。
这双眼睛……好熟悉,是谁的呢?
“不要怕,姐姐会保护你的!”年幼的女孩抹掉了自己的眼泪,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有着异样的坚定。
半夏的心神一阵的恍惚。
她又做梦了吗?
不是啊……那是真实吧……是被你遗忘的,最深处的记忆吧……
匕首无意识的往前送了送,瞬间顺着沈玉衡脸颊上的骨头滑进了沈玉衡的眼眶。
疼,眼睛处传来的疼痛让沈玉衡整个人都剧烈的挣扎起来,然而这除了让那把匕首刺的更深以外,没有其他的作用。
左眼能看到的只剩下血色的一片,那冰凉的匕首轻轻一剜,带血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就滚落到了半夏的手里。
苦吗?疼吗?怨吗?
为何不苦,为何不疼,为何不怨?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啊?苦过疼过怨过,最后她还是要想办法的活着。
沈玉衡缓缓闭上了眼,慢慢的运转起功法来。
受制于人,那便受制于人吧。
可是她绝对不会一直这样受制于人!她会摆脱这个境地的,一定会!
耳边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入不了她的心,她满心剩下的只有那不断运转的功法。
唯一能够脱离这个境地的方法,只有努力!只有努力的恢复修为,哪怕只是恢复到练气期,她也能够进入丹祖空间,然后借助丹祖空间内那充裕的灵气恢复到元婴期!
半夏握着手里那还带着血的眼珠,她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那巨大的悲伤几乎要把她淹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那悲伤从何而来,可是看见这颗眼珠,她就忽然觉得悲哀,从头到脚,四肢百骸,全都是悲哀。
妄魇又哭又笑,他身上那些被金光灼过的肌肤已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痂,最后只剩下新长出的嫩肉。
可是那截断指却无法恢复了,被咬断的手指断口处只剩下圆润的一片,就好像他的手指本就少了一节一样。
“你逃不了的。”
“你会和我一样,坠入无尽的深渊的。”
“你会和我一样,一辈子背着枷锁过活的。”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谁说话,那幅又哭又笑的模样实在是渗人。
他是天算最后一个传人,也是除了沈家人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溯世书踪迹的人。
他是整个天算最后的信仰,可是他却背弃了天算的信仰。
他只剩下爱,除了爱,他什么也不剩。
他也曾愧疚,也曾唾弃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然而在那之后,却是更深的沉沦。
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停了下来,哭泣的少女渐渐陷入了沉睡,被束缚住的少女闭着眼睛修炼,又哭又笑的青年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已经是空洞的一片,他那苍白的面容如今剩下的只有一片惨白。
任何一丝血色都没有的惨白,在那惨白到几乎透明的肤色之下,那淡青色的血管愈发清晰,纵横交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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