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绝不会是靖兄……”
太子安重重地喘了口气,用力挥手,“凡成临走前,特意嘱咐孤,说在任何情形下,都不要接触来源不明的饮食……”
旋即,他又摊了摊手,面上浮现苦涩笑意。
“孤与靖兄甚久不见,那晚吾等聊了许多事,两兄弟开怀畅饮,相谈甚欢。席间酒食,又怎能说不明?孤也不相信靖兄会如此……”
夫君,兄弟又如何?宋子美眉微蹙,静静地注视着丈夫,从心底深处发出一声幽叹。
她恍然回想起,在大暴动后,太子安隐匿在召公府中,世人皆以为东宫被暴徒所杀害。
天子出奔于彘,他的诸多儿子都被杀害,仅剩已行冠礼的王子靖,以及出世不久,尚在襁褓中的王子友二人。
王子靖乃申姜夫人之子,已故申伯之外孙。他虽是庶子,但宗周王廷的公卿百官皆以为,将来天子山崩后,他是继承大统最合适人选。
孰料数年前,太子行冠礼后,周公鼻与召公虎向公卿百官昭告,当年太子未死,死者乃召公之子,这些年东宫一直居住在召公府。
其后,王廷经历一番纷扰,最终在太史伯阳甫征引周礼,以及摄政伯和父首肯之下,太子安的身份才得到承认,被迎回东宫。
自此,大邦周太子正式被昭告归来。
而在当时角力中,支持王子靖的益公蔑与井伯禹一党,遭到极大挫败。
多年以后,太子安开始实行迎接父王回京的谋划。他以筹办殷见礼之名,借机在成周扩大东宫影响力。
但摄政伯和父又再出人意表,册命王子靖任成周四方积。
成周四方积署,专司四方诸侯,以及各方国进贡事宜。
此时,东宫在洛邑积极筹备殷见礼,无论在职权,或相关筹备事务上,均与四方积署有诸多交涉。两方人马,因筹备殷见礼事宜,出现诸多摩擦与纷争。
一时间,在宗周与成周的公卿百官间,纷纷流传太子与王子靖不和流言。
眼下,丈夫与王子靖关系确实微妙。他们关系上是兄弟,名义上为君臣。但承认太子安身份的摄政,又大力支持天子的庶长子,册命他为四方积,在东宫外另立山头。
宋子也是经荣伯廖提示,才明白伯和父此举颇有深意。摄政想壮大王子靖一派,牵制东宫如日中天的势力,以及丈夫经营洛邑的谋划。
故有时候,宋子觉得王子靖对伯和父的归属感,远比驻辇于彘地汾宫的父王还来得深。
于是,太子最初拟定谋划,在太子妃大力反对之下,才没有让王子靖参与,尽管他是天子的庶长子。
“太子殿下明鉴,据下臣所获消息,近年来靖王子与九神教走得甚近。”
凡巫稍一停顿后,轻声道:“据悉,黑水城特意派遣一位据说是大长老闭门弟子的八鼎大巫,以及巫尸长老得意弟子的六鼎壮巫来到成周,后者还任靖王子及宫涅王孙的随扈。”
“九神教随扈?竟有此等事!”太子安虎目微眯,握着觥盏的手紧了紧。
宋子注视着丈夫,能感觉得出他内心难抑的震惊。
今早在神庙时,太子安对妻子所提九神教威胁,还是不以为然,笑言他们是一群失意狂热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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